“…你真要这个?”童枕痛心疾首,“这么丑的颜色,哪儿适合小闺女穿了?”
江佑也觉得不大好看,听了江芝说的尺寸,笑了下,“你这准备给子城做一身?”
“没,做两外套。子城一个,帆帆一个。”
帆帆是邝如许儿子,也就别糯宝大了有七个多月,两岁多的小孩,不大爱说话,也不常出来,性子内向。
“那行。”
只要不是给他哥亲闺女挑这个颜色的就行。
童枕瞬间变脸,飞速开了票,动手扯布。给他哥侄子做衣服,当然要多扯个半尺一尺的。
扯完布,江芝给糯糯挑了个浅白色做底,印着粉色小花带着浅灰叶的细布,裁好尺寸,又买了几斤新棉花,准备让邝如许给糯宝做个连体棉裤。
童枕开完票,还是有点放不下自己心心念念的红色新年款标配布料,那么亮的颜色只有他哥闺女能配上。
趁着江芝看成衣的空,他迅速开完票塞自己兜里,扯了几尺塞江芝筐里,放最底下。江佑看他一眼,没吭声。
成衣价格高,江芝看了两眼他们刚进回来的毛呢褂子,上手摸了摸,还是有点舍不得。
价格太高了,一件褂子走完内部价,最低也得二十出头。
“沪市货,都贵。”卖东西的人也叹气。这毛呢褂子稀罕货,一件都抵人小工一个月工资了。
她身上这件褂子也不便宜,还是结婚那年秦云带她去市里买的,更贵。
江芝最后只买了条加绒的裤子,款式也就那样,但好得不用自己动手做了。
付账的时候,童枕看了给她拿裤子的人一眼,又跳进柜台,从最底下拿出了几条女款裤子。
“你看看这几个,都是有点小瑕疵的,价格能便宜一半。”
童枕为江芝操碎了心,唯恐她花钱花的太大手。
他哥挣点钱可不容易着呢。他时不时得盯着些。
“说是瑕疵,都是小不严的东西。”童枕怕江芝嫌弃,挑着好的往她眼前送,“你要不先看看这几个。”
江芝当然不嫌弃,这价格都便宜一多半。算下来这成品裤子比买布做的都还便宜。
她眼睛都在发光,上手挑了两件自己的码数,爱不释手。童枕也没把她当外人,直接拆开了给她看。
一件是裤腿斜边跑线,这个她回去可以简单修一下;另一条是裤脚染色。更简单了,这裤子本来就长,回去直接可以直接翻里面,再拿线压一圈,也是个新颖样子。
“这两个都要了。”江芝从不委屈自己。
倒是童枕看着都有些委屈了,他看着人算完账,价格比她之前挑的那条裤子还贵了三毛钱。
童枕:“……”
他忙活了个啥?!
童枕再次确定了姓江的不是个能过日子的女人。
当天晚上,江芝中午签的合同就到了邝深手里,童枕亲自来送的。
“都谈好了?”
“谈好了,”童枕想了下,也没什么说的,这事他全程都没插上话,唯一有点差别也就是管事权。
“郇姐把管事权给了姓…嫂、嫂子。”
第一次喊出口嫂子,童枕自己都有些变扭。
邝深也有点没想到江芝会要管事权,可又一想,也不觉得很意外。
她那个性子,也不是个能愿意被人管着。
“应该的。”
“哥,你真准备管这个生意啊?”童枕从刚做生意就被邝深带到身边,后来又跟着葛仲打下手。场面见得大了,就有点看不上江佑他们做的早点生意。
赚钱不多,又辛苦。每天都这样,循环往复地一样日子,有什么意思?只有像他哥,那才叫过日子,那才算个刺激。
“嗯。”
邝深把合同叠好,小心地存放在口袋。江芝要经手的生意,他不会放心交给任何人。
“徐家有什么动静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徐老太昨天去了趟公社医院。”
徐老太也就是徐翠的亲娘。
“她去医院干什么?”
童枕皱了下鼻子,神色有些奇怪:“葛仲说的是去买生儿子的药。”
邝深侧头看他一眼,童枕摊手,也很无语。
“就…那…嫂子,她爹不就是管着大队的么,葛仲也没敢派人深问,怕露了馅,不好圆。打听出来的好像是徐家小媳妇怀孕了。徐老太生了四个闺女才有了两儿子。”
“大儿媳妇早年生了个儿子,没养活。小儿子今年刚娶的媳妇,现在应该是有孩子了。”童枕也不确定,“但这都是别人说的,真的情况怎么样还不能肯定。”
江父在那站着,徐翠娘家大队就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器,轻了重了都不行。
邝深轻敲了两下手指,下了决定,“你明天早上让二哥来一趟。”
“二哥?”童枕被邝深盯了半天,才缓缓想起来,“江…江二?”
邝深收回视线,无声默认:“赵三麻那边有消息了么?”
“没,”童枕恍惚了下。是了,他哥都一直喊江佑二哥,那他以后喊江佑一声哥,也不算亏吧。
他定了定神,继续道:“这孙子现在可老实了,天天就在大路口黑市蹲着。可也真邪门了,徐翠打上次露面后,还真就一次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