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邝深视线最后落到床上正握拳酣睡的糯糯,“我一会儿就走。”
“…这么急吗?”
这个月,邝深每次回家都是第二天一早走。猛不丁地突然要走,江芝还有点奇怪,“是出什么事了么?”
“没有。”邝深上前两步,半挡着她的路,低头看她,挑了个头问她,“我听童枕说,你之前碰见徐翠了?”
“啊,对。 ”江芝这段时间都忙生意,都快忘了,想起徐翠那天的反常,她睫毛颤了颤,小心地问他,“童枕,他说什么了?”
邝深心沉了下,停了两秒。
江芝隐隐眼里隐隐露出着急,旁敲道,“我听童枕说,好像是徐翠跟他们生意有些不对?是吗?”
“不清楚。”邝深终于开了口,“他什么也没说,就提了一嘴。”
“哦,这样啊。”江芝第一反应就是先舒了口气,“也没什么事。”
也是,童枕那时候也不信江佑说的话,也不会跟邝深说些什么。
他现在可是不碰那些生意了。
邝深轻轻一问,心里已经有底了。
他穿好外套,微叹口气:“走了,工地忙。”
江芝点头,准备送他出去,顺便上着大门。邝深没让她出去,跟她确认了一句话。
“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么?”
“什么?”
邝深眼睛转向厨房,神色平静:“你说要好好给我当媳妇?”
他一本正经说起这句话,江芝还有些想笑。
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当然。”
她这段时间表现得还不够好吗?
“不用,”邝深看她,沉声道,“你不用好好给我当媳妇。只要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着糯宝,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就行。”
江芝仰头看他,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两者不都是一件事么?
邝深显然没解释的意思,就着夜色,伸手摸了摸她眼尾的泪痣。而后,不带她反应,就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上去。
跟上次的浅尝辄止完全不同,是带着邝深个人色彩强烈的,也是蛮横的。
在江芝觉得邝深都要回屋,把她带床上去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拿手背极其克制地擦了擦她嘴唇。
都红了。
江芝瞪他一眼,骂他猪八戒。
猪八戒偷吃人参果,啊呜一口,急得像是要投胎。
这还是之前邝深给她讲过的故事。现在,最是贴切。
邝深贴了贴她额头,闷笑出声,胸腔都在震。没忍住,又低头碰了碰她嘴唇。
“再有半个多月,水渠活就干完了。”
江芝烦他,推他出去:“听不见。”
他顺着她力道往外走,出大门的时候,回头看她,“要是我按时回来了,你再给我生个糯糯吧?”
江芝惊了,看他一眼,后者神色认真。
她呆愣两秒,然后,当着邝深的面,“砰”地一下关上了大门。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还按时回来,谁修水渠不按时回来,工期都是定好的。
想起刚刚邝深亲她的反应,她严重怀疑邝深是素太久了,就是想把她往床上带。
还敢扯糯糯。
呸!
色鬼!
邝深站在门外了,罕见地愣了下。还没动脚,门又开了。
江芝从屋里面给他扔出来一本有些破旧《高中物理》。
这是学渣江芝费劲儿功夫从她垫嫁妆箱子拔出来的,也是能找到的最像书的一本了。
简直不能太励志了。
“好好看!”
她可是有四本垫箱子的书,都被她给拔了出来,准备以后挨个让邝深看。
多看看这些,少满脑子装废料!
说完,门又在他面前“砰”地一下关上了。
邝深捡起书,撕去书皮,放在衣服夹层。半响,竟笑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弯月挂在黑暮之中,皎洁不可攀。在黑不见手的路上,只有它固执地亮着光。
难怪,时人都爱追逐月亮。
次日,江芝就收到郇米的信,说是地方和人手都找好了,明天就能来看了。
江芝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停了一天早点。江芝早早就醒了,然后,对小镜子,简单抹了点水乳和口脂。
她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的了,没想到,江佑比她还耐不住。
等她换好衣服的时候,江佑就到了,比平时来的还要走。
兄妹两穿的一个比一个板正,江芝就不用说了,江佑还找回了他结婚的时候,穿的那件草绿色的仿军服。
她跟江佑私下商量过,两人还是继续合伙。
只是,江佑不用在早起跑了,负责二四上午、三五下午,以及星期天,大队部没班的时候溜号来看。
这些是江芝给自己安排的休息时间。
走在路上,兄妹两都很激动。
江佑开始畅想:“要是咱们这次能挣到钱了,过年的时候我得买双回力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