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你要都要了,五块让给你。”
“拉倒吧,五块你卖谁呢?”童枕瞪眼,“真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邝深倒没说话,又让人照着看了眼,挑了个两颗光泽度还不错的石头。
其他的,确实没多少好东西,脏兮兮的一堆石头,中间还混着几个被人暴力强拆的檀木盒。
他不算遗憾地起身,捡了个还可以的檀木盒子,随手放进去东西。
“童枕,算钱。”
“哥,真要啊。”童枕有点心疼,但还是抠抠索索掏了钱。
付完钱,刀疤脸也没寒碜,让人底下人那着个麻袋装角落里的一堆没人要的东西。
“别装,不要。”邝深制止了傻弟弟童枕帮忙的意思,轻晃了下盒子,听了个响,“走。”
“哥,这些不要了?”
“嗯。”
“刀疤可真够黑的,三个石头卖咱这么贵。”
“还成。”
这价在黑市最多也就只能买一克金子。
“哥,你买这个干啥,那戒指底下黑漆漆的,一打磨抛光,都提不出来什么东西。”
没啥价钱。
“石头好看。”邝深带他们出来,把小盒子随手揣怀里。事儿成了一大半,他也松口气,声音带点笑,“攒着回头给糯糯做个手串玩。”
“那石头是挺好看的,大红的,回去让老师傅打磨一下,肯定好看。”
一听是给糯糯做东西,童枕也不觉得很心疼了。贵还是贵的,他依旧坚信是刀疤脸坑了他哥。
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以后让他也手底下人跑着看看收点漂亮石头回来,攒着给糯糯打点东西,当个小玩意。
脚行夜路,没走多久,在前开路的邝深突然一停。
前面山坡平地停了三四辆自行车,七八个壮汉在路中间等着他们。
为首的男人是郇谦的狗腿子赵兴,身上穿了个胖棉服,嘴里叼了个烟,还算客气。
“邝哥,好久不见。”
邝深稳如泰山,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这几年,碰见那么多人,赵兴也就高看一眼邝深。
他踩灭烟,上前又拿烟盒敲出一根,递给邝深,“邝哥,我们老大想见你一面。”
邝深没接,赵兴也不介意,哥两好地往上凑了下,笑着软了话头:“邝哥,你别让我难做。”
童枕觉得赵兴比葛仲还不要脸。
邝深垂眼,勾了下唇,慢慢笑了下:“行啊。”
次日,江芝起来的时候,窗外天都亮透了。
她睁眼摸了摸床边还酣睡的小糯糯,慢慢坐起来,看床那头的邝如许还在睡。
帆帆已经穿好衣服,安静地坐在窗边,像是在看她随手插在窗台的那束野花。
江芝穿好衣服,轻手轻脚下床,走到帆帆身边,伸出手掌,放到他面前:“饿不饿?妈妈还没醒,舅妈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帆帆转头看着正对他笑的江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而后,像是挑选出最满意的手掌,慢慢地放在江芝手上。
依旧是沉默着,不说话。
江芝也没逼他,牵着他走出去。子城已经去上学。厨房里邝深正在刷锅,周瑛做旁边择菜。
“醒了?糯糯和如许是不是还在睡?”
“嗯。”
江芝简短应了声,带着帆帆洗漱完,怕他踩到水槽,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比她想象的还要轻,感觉还没穿衣服的糯宝重。
帆帆两只手紧抓着她肩膀,也没挣扎,乖乖任她抱着去堂屋吃饭。
“你哥早起来了,见你睡着,没让喊你。”
饭都是做好的,周瑛给他们把馍筐端上来。
“没事,我今天休息。”江芝笑了下,给帆帆挑软和的馍芯子,掰了一小块,放他手里,揉了下他小脑袋,“吃吧。”
帆帆不大会用筷子,只一味啃着发甜头的馍馍。江芝一开始没发现,后来才意识到,试着喂了帆帆一口鸡蛋。
帆帆没吃。
江芝给他拿了个勺子,挖了勺鸡蛋,再喂就张嘴了。
“还挺有主意。”
周瑛面冷心软,忙放下手里活过来,不舍得让江芝忙这些:“难得休息一天,你快吃你的,我喂。”
江芝没跟周瑛争这个,吃完饭,带着帆帆在院里玩了会儿毽子。
她踢,帆帆看。
没一会儿,就听见屋里糯糯的小奶音喊“妈妈”。江芝把脚上毽子往上一踢,拿手轻易接住,在帆帆终于露出些许崇拜眼神里,狡黠地笑了下。
“小闹人精醒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惯出来的毛病,糯糯只要一醒就先扯着嗓子喊人。
从妈妈喊到哥哥,一般江芝在的时候都能应上,江芝不在的时候,喊到爷奶也就有人过去了。
这次,小宝贝醒来干吼了两声“妈妈”,江芝还没进来,邝如许先醒了。
懵了一瞬,她下意识想先把糯糯抱起来。
刚睡醒的糯糯正是没安全感的时候,邝如许一碰,小宝贝蛋就先嚎哭起来。
邝统跟周瑛闻声都慌了,忙放下手里活,都挤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