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晓点点头,拿起笔,还真认真记下来。
见高晓晓这么认真,他也正色起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要确定你的目标客户。就像我今天要是围在一群结了婚的人身边,我可能刚开口,就被人啐了口。找准你的目标客户,就是如虎添翼。”
“你好像很有经验。”江芝忍不住问了句,“之前做过吗?”
“之前跟邝哥干过一段时间,”周阳挠了挠头,“邝哥跟我说过几点,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瞎捉摸的。”
“挺厉害的。”江芝不吝啬夸奖。
周阳瞬间不好意思起来:“没,没,都是邝哥教得好。”
他今天来公社也主要是为了见邝深,拼了命地卖弄自己,也只是为了让邝深看见他身上的可用之处。
周阳一直都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从别人不敢跟邝深在一起玩,他就敢跟在邝深后面,就是觉得他邝哥厉害。
邝哥跟别人不一样。
他不想一辈子在地里干活,他也想跟邝深后面继续学些东西,也想去公社干活,当个城里人。
“嫂子,你们这明天还用人吗?”
江芝不敢跟他打保证,周阳是个双刃剑。
现在看着很好,但也怕被人举报说是哄骗女孩,乱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你们地里活不需要你干吗?”
“地里我爹我娘,还有我兄弟朋友都能搭把手帮忙。”
江芝沉吟了下:“我回头问问你邝哥意见吧。你这本事用我这屈才了。”
周阳忙活一天,水都不敢喝,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屈才、不屈才,跟嫂子,跟邝哥,都是我的福气。”周阳整张脸都有了喜色,眼睛环过屋子,越发觉得自己这趟来的值。
邝哥跟嫂子刚搬来公社几天啊,就有个这么大的店。
那以后还能想象吗?
——
店里关门晚,江芝晚上拎着包,直接回了家。
她回去的时候,邝深已经回来了。
“娘怎么样?”
“好点了,如许过去陪着了。爹刚回来,进入休息了。”
江芝凑合吃了两口饭:“嫂子呢?好点了吗?”
“大哥看着呢,没什么大问题。”邝深一天跑下来,也是忙得不行,坐在桌子边,手指搓着,有点想抽烟。
“对了,跟你说个事,”江芝三言两语把周阳的事说了下,“我没敢应他。要不,你带带他,看着还挺好的。”
“这小子耍小聪明,我没教过他什么,但也确实让他办过事。”邝深手指屈起,敲了两下桌子,不是很喜欢这种扯虎皮做大衣的人。
但也没把他当回事。
“你想用他?”
“还好,但他确实挺有卖衣服的本事。可我不敢用他。”
“那扔你副食铺子去。”
江芝不大舍得:“有点浪费了吧。”
“又不是什么大本事,不喜欢就再换。”邝深一锤定音,“让颜凛看着他,顺便教教规矩。”
江芝:“......”
做生意哪儿还有什么规矩。
她筷子戳着粥,不太满意,嘟嘟囔囔。
两人独处的时候,邝深总愿意拉的下脸哄她:“你那边缺人的话,我再给你找几个好的?”
江芝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邝深亲自把的关。
本就不是一个多愿意花心思的人,可有时候却也耐心细致到让人恍惚。
“免了啊,我的人我自己心里有数。”江芝把喝不完的粥推给他,“我打算回头让大哥去给我当账房先生,大哥算账算的超快。以后要是搞什么活动,大哥也能帮我帮衬些。”
“然后,等大嫂身体再好点了,我就请大嫂来店里帮我处理售后和瑕疵衣服。”江芝觉得自己超大方,“按件给钱。你不准插手!”
邝深失笑。
江芝被他笑恼了,拽着他袖子,佯装凶狠:“听见没?”
“嗯,”邝深眼里都融着极浅极浅的笑意,“都听领导的。”
次日,江芝背完书出来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剩的几个人都在厨房。
“怎么了?”
“家里没煤了,”闻禾看火已经热不起来了,草草拾出来几个微热的馒头,“还好馒头是熟的,就是还有点凉。可是给娘熬得粥没热起来。”
昨天事儿太多了,谁都忘了去看看家里的煤。
“先吃饭吧。”邝统等着去医院看周瑛,“我一会儿给你娘买一碗粥。”
“怪我,”江芝拍了下手,有点懊悔,“之前娘跟我说过家里面煤和米面都不多了。我这几天忙忘了。我一会儿去居民代表会那换点煤票,换好就能去拉煤了。”
“不关你的事,刚搬家这几天本来事儿都多。”邝庭温声开口,“我今天在家没事,我去换。”
江芝拽了下邝深袖子,不是很放心。
“这不是拿证件去领煤票吗?到地方不就领了吗?又不是多复杂的事,这个总不至于还不放心我们吧。”闻禾拉她坐下,“总得让我们也做点什么事吧,不能光在家里吃白米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