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了,您不管他们。”江芝松口气,“回头自有他们的报应。”
秦云看她一眼,意味不明:“我看他们的报应也快来了。”
江芝没明白秦云意思,只笑着挽她胳膊,秦云也就没往下说。
“不是妈说你,你也少惹点事,少操点心。平日里还嫌不够忙吗?一天天的,怕是安心安心学习的时间都不够,还倒处找事。”
秦云说她几句,又忍不住心疼她:“行了,别在我这待了,看完你婆婆赶紧回去吧。今天又是忙一天吧?一天到晚也没个休息的的时间,就这,赚了点儿钱也不知道存起来。真不知道你这个性子像了谁。”
“妈,那我先过去了。”江芝看了眼墙上挂的表,时间确实不早了,“您也多注意身体。”
“快去吧,你们少让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
江芝抱了抱秦云,笑着走了。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去看您和我爹。”
“这孩子。”秦云笑着摇摇头,心里很是熨帖。
病房里,邝统正跟周瑛吃饭。
周瑛身体好转,邝统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见到江芝就先露出了笑。
“芝芝来了。”
“我来看看娘。娘,你的身体好点儿了吗?”
周瑛状态好多了,半躺在床上:“好多了。你不用来的,我正跟你爹说,明天就出院。”
“那可不行,这得听医生的。”江芝笑,放下苹果的时候,看见桌子上还放着一袋子水果,随口问了句,“娘,这是谁送的呀?邝深上午来了吗。”
“不是,”邝统停顿了下,还是没瞒她,“是今天上午对门那家来人看了你娘。”
“赵大姐那家?”江芝转了下水果袋子,“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在这的?”
“许是找医生问的吧。”邝统没留意这个,只小声说了句,“我看对门那家态度还挺好的。”
“还不是怕我们找他们的事么?”江芝撇嘴,不是很高兴。
她最生气的是赵大姐夫妻两那天早起粉饰太平的态度。
要不是她发作了一番,估计这事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有啥怕的,说到底动手的也不是他们。人现在也上门道歉了,还赔了半天不是,我看那赵家那小两口性子都还好,不像是那不讲理的人。”
“老人做的事也不能牵连到孩子们身上,这以后都还是邻居呢。人给了台阶,态度也好,咱们挨着就下了。再说,这事也不是人小两口做的,但人出面给了咱们个态度,那不说明人家是想跟咱好好做邻居的。咱们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显得小气。”
江芝没吭声,邝统继续念叨。
“得饶人处且饶人,谁也没有刚去一个地方就把人都得罪完。更何况,老话不都说了嘛,水至清则无鱼,凡事不能太计较,计较得多了,人这一辈子就太累了。”
“芝芝,你们都还小,前途都在后面呢,没必要为这些事浪费自己的时间。”
邝统摆摆手:“我跟你娘都知道你们孝顺,但我们也真不在乎这个委不委屈。只要你们过得好,最后都考上大学,有自己的本事,我跟你娘这日子过得还真不觉得委屈。”
他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凡是经历了太多,也就看得太开。
这些委屈受在身上,近乎是一种习惯的麻木。
“听爹的,别把时间浪费在这,好好准备考试,做好你们的生意比什么都重要。”邝统是真把江芝当自己的亲闺女,“听话啊,别让我跟你娘平日里还挂心着你们。”
江芝给周瑛打水,好半天才闷闷应了声。
“知道了。”
邝统松口气,江芝强调。
“只要他们管好家里人,别再找事。”
邝统信誓旦旦:“肯定不会,他们保证过,放心吧。”
江芝不是很愿意相信,但她也没想到事情能发生的这么快。
次日上午,江芝回家拿账本,恰好遇见闻禾拿着东西出门。
“嫂子,你去哪呀?”江芝在门口笑着挥手。
闻禾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下:“芝芝,你怎么回来了?”
“账本忘拿了。”江芝目光停留在闻禾手里袋子上一瞬,些许怔住。
那不是家里装户口本的布袋子么?
“嫂子,你这是?”
闻禾本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些微局促:“我,我是去…”
“去哪儿?”
昨天家里做饭的时候有煤,江芝一时没处想,总害怕闻禾被人骗了。
“就是去,嗯,换煤票。”最后三个字,闻禾说的很轻,很不好意思。
家里的煤昨天不是已经供应上了吗?
江芝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嫂子,昨天是没有把煤票换下来吗?”
“对,东西没准备齐全。”闻禾些微挫败,托盘而出,“昨天家里用的煤是邝深下午带回来的。”
邝深怕家里煤不够用,特意买了些。回来见他们没办成,也没当回事,轻描淡写收了证件。
“办不成就算了,家里不缺这点。”
可闻禾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她从出生被赋予的责任感就重,在家是长姐,出嫁是长房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