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明天就来找你,我还给你带轮子!”
轮子?
什么东西?
江芝听的不是很清楚。糯宝气性大,趴在江芝肩膀上也不理人。
凌奶奶没走,又跟江芝说了两句话,就跟话家常般先问清江芝家在哪住,是不是刚搬来的。
江芝一一答了,凌奶奶态度和善,没什么架子,只再三道谢。
“刚搬来的?”听江芝说她跟顾秋谨和凌夏都认识,才重新看向江芝:“小同志,你刚刚说姓什么来着?”
他们一家在家属院也算出名了,江芝也没什么可瞒的。
“大娘,我姓江,我爱人姓邝。您平常叫我小江或者芝芝都行。”
凌奶奶笑着点头:“好。”
凌老爷子却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显然是耳朵没少听大院里的风言风语。
凌奶奶转头看了他一眼。凌老爷子心虚地“咳”了声,拄着拐杖就往回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走了走了,老李头还等着我下棋。”
凌奶奶笑着跟江芝告别:“芝芝,我们就先过去了,咱们回见啊。”
“好,大娘您慢走。”
他们家在大队现在是属于威名远扬。江芝也不是个傻的,自然能从凌老爷子那前后态度窥探出一二。
她虽然没把凌奶奶的话当回事,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回见了。
——
次日下午,江芝陪着糯宝中午小睡了会儿,被邝深喊醒后,轻手轻脚地起床。
天气逐渐热起来,下午跟凌夏又约好挑衣服,她就没穿那么宣亮。只单穿个浅白色花边衬衫,底下配了条黑色长裤,干练舒适。
“好了?”
“嗯。”江芝点头,怕吵醒床上还在睡觉的糯宝,轻推邝深出去,“你今儿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来。”
眼看着就要入夏,邝深把手里的活都开始往外派。他得留出时间跟江芝一起巩固复习。
“那刚好,我小哥出的题还给你留着呢。”江芝杏眼弯弯,眼里飘着反卷成功的自得笑意。
她这几天时间充足,进度已经超过邝深了。
天道酬勤,这词不一定准确,但至少不错。
邝深摇头失笑,推开家门,让她先出去。
他们家客厅打了个门,直通院子,一般进出图省事,都不经过楼道。
出去的时候,江芝随意一瞥,就看见祝二嫂正在赵大娘院子里掐菜。
听见动静,祝二嫂抬头看他们一眼,目光怨怼,却又不敢上前。甚至在目光对上邝深时,双脚开始泛软,不断往旁边挪步子。
见他们没有上前的打算,祝二嫂低着头,粗暴摘菜。
赵大娘听见院里动静,骂骂咧咧地出来:“谁?谁摘了我的菜?”
祝二嫂毫不心虚,听见脚步声也没走,依旧毫不怜惜地掐着还没长成的菜苗。
“又是你!这菜明显着都没长熟的,你咋忍心摘!还要不要点脸,都多少次了,偷摘菜还偷习惯!叫花子都没这样的,就这么缺这点菜啊!没出息的东西!”
赵大娘拿着晾衣撑子出来,见着祝二嫂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
祝二嫂也不虚,往赵大娘地里“呸”了口:“恁们有出息,恁们倒是还我们钱啊!欠债不坏的老妖婆。我呸。不还钱,就拿这点菜抵了,是我们亏了!”
“你再拽,你再拽个试试!我非扒了你的皮不行!”
两个鸡蛋商量着一起碰石头,碎的惨烈。一颗鸡蛋碎成四分五裂,碎疼了,它不会去怪石头,因为没有意义。反而会开始不平、责怪甚至怨恨跟它一起撞石头的鸡蛋。
凭什么破裂的后果都要一个蛋来承担?
凭什么你只碎了一小块?
赵大娘骂了祝二嫂几句,见她还不会悔改,竟还敢伸手摘菜,气的举起晾衣撑子就要打。
祝二嫂被讹怕了,不会跟赵大娘动手,起身的时候,手猛一拽连着根薅了一把菜,落了满地的泥土。她拎着菜筐子,飞快地跑进楼道。
赵大娘追不上她,拿着晾衣撑子在后面徒劳无力的骂。
“你再敢来我家偷菜,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奶奶个腿,真以为我现在老了?没用了?”
江芝看邝深一眼,后者神情淡漠,还没忘进屋给她拿了个带檐帽子。
“走吧。”
江芝手扶帽檐,点头。
赵大娘骂够了,转身就看见邝深和江芝从他们家院子路过,吓得连退两步。
祝老爹现在还在里面关着,祝婆子和祝老二现在都没下得了床。
邝家人在家属院那就是个“阎王”。
赵大娘亏着心,见着邝家人,尤其是当家不饶人的江芝,虚的更甚。
儿子已经帮她把工作辞了。可她现在也不敢出门,总怕跟祝婆子似的来个什么意外。
做了亏心事,总怕鬼上门。
江芝和邝深径直路过,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身上浪费。
那事对他们家来说,已经算到此为止。
但赵大娘心虚,见他们走远了,确定不会回头了,才拍着心脏位置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