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了家里三个大人和两个哥哥夸奖的糯宝并没有就此满足。
晚上,饭吃一半,闻禾跟邝庭回来,小团子也是“cuan”地一下,从凳子里滑下来,径直朝闻禾跑去。
跑到一般,没能耐的,自己还摔了。
闻禾忙把糯宝扶起来,邝庭笑着走过来。
“这是怎么了?”
江芝已经能预料接下来小显摆会做什么事了,痛苦地闭了闭眼,拽了下邝深袖子。
“你闺女,那是你闺女。”
她再也不跟邝深抢了,这小显摆就是邝深的亲闺女。
邝深嘴角弯起,眼里都是笑意。
他刚站起来,糯宝就被闻禾扶起来了。
小团子没摔疼,也没哭,准确的来说,小团子心都在自己新衣服上。只一味地拽着裙子给闻禾看,眼睛亮亮的:“娘娘,看我,裙、裙裙!”
闻禾性子温柔,很快明白了糯宝意思:“新裙子是不是呀?好漂亮呀!我们糯糯可真漂亮,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娃娃了!伯娘再也没见过比糯糯更好看的孩子了。”
一句一句地把糯糯夸的心里美滋滋的,洗漱的时候,都配合的不行。等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嘴角都还挂着笑。
“小坏蛋。”
江芝伸着食指勾了勾糯宝虚握着的掌心,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睡着了。
她静看了糯宝一会儿,像发现了什么,转头就跟邝深分享:“你看,糯宝是不是又长高一点。我记得...”
她话说一半而止住,邝深正半靠着柜子,不错眼地看向她们,眼睛专注地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这样看我?”她轻吹了下垂下的头发,手抚在耳后,明艳张扬的脸上露出柔情侧颜。
邝深摇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小吊坠,红色的编织绳穿过,是个小链子,下面还一边缀着两个糯宝最爱的珠子。
“平安锁?”江芝没想到邝深送这个,笑了,“这不都是给刚出生的小孩准备的么?糯宝都两岁了。”
“补上了。”
他们家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会打个项圈,挂把锁。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吉利。
但糯宝刚出生的那会儿,生意出了点差错,根本没办法给糯宝新打一个。
买也买不到。
邝深低头给糯宝虚挂在脖颈,极其虔诚,低语:“平平安安。”
江芝伸手颠了颠重量,微微有点泛酸:“你对你闺女倒是真心实意。”
她过生日的时候,邝深可没这样过。
看来古话说的都对,在男人都这样想,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媳妇都是别人生的。所以,对孩子总比对媳妇儿好。
邝深也一样,对自己闺女上心,对自己可就没这么走心了。
“哪有。”他眼底带着一层浅浅的笑意,从兜里掏出一块带着绳子的玉块,给江芝系到了脖间。
江芝低头一看,上面是个玉刻的凤凰,凤头还带着翠。
“凤凰,”她喜欢这个,嗔他一眼,“送我这个干嘛?又不是我生日。”
拿起来细看,却又觉得欢喜。
“它刻得真好,上面翠绿翠绿的,栩栩如生,可真漂亮。”
邝深就知道她喜欢这种做工精细的。
“干嘛?”江芝吓了一跳,突然被邝深腾空抱起来,放到他腿上坐着。
邝深没说话,只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放在她腹部,思绪突然跑回到了糯宝出生的那晚。
两年前的那天,也是个夜晚,他一身血的回来,吓坏了她,也吓着了肚里的宝贝。
那个时候,他站在外面,罕见地凉了手脚,甚至都不敢想以后。
可真当时间悄无声息滑过两年后,他再看,身边已然变了沧田,时间终究宽恕了他。
他看着糯宝从呱呱坠地到下地乱跑,伴随着一家从红富大队到县里公社的搬迁,也冷眼看着世道变化,像个旁观者般看着他们从人人喊打到邻里敬佩。
而这,也不过只过去了两年。
邝深心思沉,怕吓着枕边人,平日里掩盖的总是很好。
江芝很少能猜透他真实想法,只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满心欢喜却又遗憾时间过得太快。她把自己手盖在他大手上,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糯宝转眼就两岁了。”
已经长成了个蠢蠢欲动想拆家的小团子了。
“嗯。”邝深低低应了声,手指在她肚间流连,突然低头,亲了亲怀里人。
他小时候听先生讲故事并不理解孙悟空,好端端地惹了一身骚,平白在头上安了个束缚。
可直到现在,他看向身下人,像是被欺负地狠了,眼里泛着雾气,水濛濛地有着光泽。眼尾泪痣一点,在昏暗灯光下,似黑渊,吸引他不断坠落,甘之如饴。
“小小。”
他低头,在呼吸交错间呢喃出声,像是喊住了自己头顶上的唯一束缚。
江芝与他四目相对,手挂在他脖间,眼睛清明一瞬,却又带着别样魅.惑。
“嗯?”她慢半拍应答。
邝深却不在多言,只低头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