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屋子的时候,注意点衣服。一会儿拍照还要穿呢。”
江芝约的是中午时间,跟他们糕点铺子附近照相馆的老师傅提前商量好,就是想趁着中午人少的时候,多拍几张,回头好挑选。
邝深神情一滞,没敢在江芝火刚灭下来的时候开口,只沉默地点了下头。
而江芝看了眼糯宝身上的红色小裙子,上面泥点一片,她直觉痛心。
两件新衣服加一起,在糯宝身上都没活过完整的一天。
“赶紧把衣服给她换了,都成个脏糯糯了。”
江芝实在看不下去,念在糯宝过生日,也气不出来,赶着邝深给她换衣服,“让她穿之前嫂子给她做的那件吧。”
她指挥邝深去柜里找:“是条蓝色的裙子,穿那个吧。刚好跟你衣服颜色有点像,我一会儿也找件蓝色的。”
她买衣服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都会把颜色往这爷俩衣柜里常穿衣服颜色上靠。
尤其是跟糯糯颜色相近的衣服,她有不少。
邝深动作迟疑一瞬,江芝催促他。
“别愣着了,赶紧给糯宝洗个澡,时间都要来不及了。”
邝深没办法,慢半拍地抱着糯宝转身开柜门,江芝瞬间就看见了他背上大片泥点点手印,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出声。
“邝、糯、糯。”
糯糯听见江芝喊她,抬起头,伸着一双已经在她亲爹身上擦了个半干净的小手,满眼无辜。
“妈妈,抱。”
抱?
江芝现在只想打小闹人精的屁屁。
三件衣服,她买来拍照的三件衣服!
全都折在了小败家闺女手里,没一件拍照能穿的。
昨天的成果全白费了。
江芝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邝深哪儿还敢久留,随便抓了件闺女衣服,抱着亲闺女,仓皇出去。
关了门,他才松口气,低头看糯宝。
糯宝小手已经不满足于衣服上乱造,开始想往他脸上伸手,蠢蠢欲动。
邝深握着她的小爪子,嗅着她身上的奶香气,兀自笑了。
这小半辈子都过去了,他还没那么狼狈过。
屋里屋外的,都是他祖宗。
等江芝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糯宝已经被洗干净了,裹着大毛巾,又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团子。
“妈妈。”糯宝见了江芝,就是要笑的,声音奶乖奶乖的。
毕竟今天是过生日,江芝戳了戳自己闺女的小屁股,心都被她喊软了,怎么可能还生的起气来。
“小坏蛋。”
她从邝深手里接过糯糯,后者自觉进去收拾屋子。
江芝给糯宝又重新换了身衣服。
“不许再乱跑,听见没?”
小糯糯的脑袋点啊点的,看起来像是一只乖的不能再乖的小团子。
只有江芝知道她香软乖巧的皮子下面是怎样一个调皮模样。
给糯宝又换了一身衣服,亲妈把糯宝放在地上,给泡了瓶奶粉,让小闹人的抱着喝。
小糯宝天生胃口好,抱着奶瓶瞬间乖下来,坐在凳子上,小脚丫一上一下地晃悠着,足以见其好心情。
也就是出来泡奶粉,江芝才看见客厅有多乱。
帆帆性子安静,蹲在地上执着于摆弄客厅里的泥土,还试图把桃花枝就地埋起来,力图种在客厅里,希冀以后在家里堂屋长出一棵桃花树。
小帆帆连比带划,说的极其认真。
“以,以后,可以结果果。”帆帆玩了半天土,累的不行,小脸红扑扑的,一脑门子的都是汗。
但帆帆独立性强,自己拿着袖子就往脸上擦汗,根本不看袖口已经脏成什么样了,一擦就是一脸的灰。
江芝:“……”
她现在已经不想喊邝深了,抱着帆帆又进去给他换了身衣服。
帆帆对江芝很亲近,站在地上跟她解释:“小,小舅舅说,要送给舅娘。”
“送给我呀?”江芝牵着他的手,帮他套了个上衣。
“嗯!”帆帆重重点头,很是固执,试图把那一整句话说完整,“小舅说,neinei生日,要,要送给舅娘。”
江芝蓦地慢了半拍。
“舅娘,辛苦。”小帆帆站在她面前,仰头看她。
在那个瞬间,她像是看到了邝深拿花的影子。
都说外甥像舅,但坦白说,邝深跟帆帆其实并不像。倒是子城更像邝深一些。
江芝摸摸帆帆小脸蛋,低头笑了,笑的很温柔。
“舅娘知道了。”
过了会儿,换好衣服。她抱着帆帆出来,在客厅遇见邝深正在扫客厅里的地。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已经被糯宝盖过章,脏透了的浅蓝色上衣。
“这是你给我送的花?”江芝看已经被收拾在簸箕里的花瓣儿,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语气里难免带了些笑意。
“不是。”
邝深那瞬真觉得自己瞎了心,才能听了童枕的意见,从郊外移植了几丛桃花枝。
本来是想种在院子里的,然后再挑一丛好的种在花盆里,放屋里养。
今天早上,他好不容易等家里人都走了,都还没来得及干活。结果,两个团子就先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