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别人家是怎么样的。但是,糯宝于他而言,是最黑暗那段日子的希望,也是他愿之一生捧在手里的宝贝。
在看不见未来的岁月,他没曾想过要把糯宝给谁,也一度自大认为自己为糯宝倾尽所有。
可直到现在,他终能回首看初时的狭隘。
孩子,从不是给钱就能简单养成。
如果养个孩子势必要一方牺牲所有,那么不该也不能是他的小小。
他有一个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可他的媳妇也是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她在初夏的午后,听风穿屋而过,也听他字字沉稳,没有任何逃避。
“是我做的欠缺。”
江芝怔住两秒,而后,毫无预兆地眼泪就从眼眶成串落下。
她开始明白,出嫁前秦云对她说的那句话。
“生活或不容易,请记得常带感谢。”
江芝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地感谢邝深,也感谢自己当年的选择。
夫妻或许是场修行,同行皆是注定。
她谢他那分陪伴与理解。
家从来不会是一个人休憩的地方,那是所有人的加油站。
邝深在省城抱着糯宝陪了她几天,拖到俞越上门见人家长的前一天晚上才走。
为了怕糯宝哭,走的时候,都是趁她午睡。
江芝低头亲了亲糯宝,面色比刚走的时候轻松多了。
“回去给她多喂点水,天热了。”
邝深手握着包被,给糯宝拽起一角,挡着炙热太阳。
“进去吧。”
外面实在太晒,邝深抱着糯宝站到车门前,来的时候带了一包糯宝的东西,走的时候却只拎了个奶瓶。
“过两天就又来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在有人有钱的情况下,邝深也确实不把距离当回事。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幅样子,面对任何局限或困难,总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时光不曾善待他,却令他长出一副不同常人的脾性。
往后的日子,江芝每天过的繁忙而充实。每晚的沉闷反思总是在数糯宝到来的日子而变得有盼头起来。
她身心由内而外的轻快起来,像是有什么束缚的枷锁逐渐开始变得虚无。
好的婚姻带来的永远不是沉重的责任与脚上解不开的羁绊,更多的是源于它之中的底下与陪伴。
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里,由于糯宝,邝深中途带着糯宝又来过一次。
再来的时候,糯宝状态明显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道理讲通了,还是邝深每天带娃有了效果。
小宝贝不止没哭,还给她带了满满一兜的小零嘴。
什么糖果、果脯和巧克力,平常江芝严格控着的好吃的,糯宝彻底撒欢富足起来。满满的一个草编小盒子,东西都倒在床上,直把江芝看的眼睛一抽,止不住地瞪邝深。
哪儿有这样当爹的。
邝深摇头失笑,抱起怀里的小叛徒也不过多解释。
糯宝被江芝教的很好,再多东西到了手里面,也会知道每天只吃一个。再喂就会一边流口水,一边含糊不清地讲道理。
“次多,”小宝贝通常都是眼睛直勾勾盯着糖果,觑一眼子城或是帆帆,连忙摇头,也会低头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很是不坚定的摇头,“不可以,肚肚,不好。”
明明是再劝一两次就会动摇,但江芝不在家,邝深从不敢多逗。
怕坏了江芝这几年养出来的习惯。
虽然,现在糯宝吃糖都已经开始能吃一整块了。
邝深略微心虚,都没敢在这多待。
走的那天早上,江芝给糯宝穿鞋,见她看墙上的小日历入迷,拿过来哄她。
“等这几页都过完了,妈妈就回来了。”
糯宝似懂非懂,只抱着江芝亲亲。
也就当天晚上,糯宝就跟着邝深到了家。
回家也是照例哭了一晚上,哭完之后的小宝贝又被家里人哄着吃饭,很是坚强地干完一碗果泥,外加些蛋羹,吃的直打饱嗝。
饭后,邝统好笑地抱着她在屋里转圈圈,随手撕下桌子上的台历时,糯宝却伸手要了回来。
“要这个啊?”
邝统教她看日历,小宝贝天生就不是个有耐心的,自己扒拉着页数,好几页攥在手里,让邝统看着都直心疼。
那可是他写文章赢得奖品。
要是家里几个臭小子碰,他非得说两句不成。偏着是奶呼呼的糯宝,邝统全当看不见,捂着心口,由她抱着造。
邝深收拾完过来,一眼就看见糯宝怀里抱着的台历。
并没有斥说什么。
于是,小糯宝在模仿年纪最开始的阶段,就已经能学着邝统的样子,装模做样看台历了。
每天一睁眼就是抱着台历本,“哒哒”地跑过来。她会把台历本放邝深面前,让亲爹给她翻着看,边看还要边讲解,还有几页之后,妈妈就会回来。
每次翻完,糯宝总会抱着台历傻乐起来,又乖乖等邝深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