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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皇太后看着桌案上几道简易的晚膳,气到直接掀了桌。
哗啦一声,满地狼藉。
“皇帝好狠的心呐!苛扣了哀家的用度就罢了,眼下就连哀家最基本的体面也不给了!好得很呐!皇帝这是完全不把哀家当回事!”
佩玉忙上前劝说,“太后娘娘息怒啊,皇上这是在蓄意敲打您呢,奴婢以为眼下还是莫要招惹卫美人了,到底是皇上的心肝疙瘩,且等到康王爷羽翼丰满,再与皇上抗衡也不迟啊。老奴打听到,皇上已命人前去清河,保不成是要拿崔家要挟您呀。”
封璟心狠手辣,对母族并没有多大的情分,他这三年甚至于在蓄意打压崔家。
皇太后身子一晃,跌倒在圈椅上。
佩玉又道:“皇上已命人封锁荷花塘,宫中无人可靠近,眼下正在抽干塘水,听说是在水底发现了尸骸,那尸骸……是被笼子困住的。”
闻言,皇太后脑中一阵翁鸣,头昏目眩。
立刻就想到了封璟生母的死。
彼时,看着年仅七岁的封璟潜入水底打捞上了尸骸,皇太后就觉得这孩子不该留着,将来必会长成骇人罗刹。事实证明,她当初的预感是对的,早知今日,当真不该留下他!
佩玉忙说,“太后莫怕,那笼中尸骸是旧朝女子,太后手中有先帝遗诏,皇上必须敬您为母。”
皇太后却是难以自抑的想到曾经那个庶妹,尤其是庶妹沉潭时看着她的那股恨怨的眼神。
当晚,皇太后犯了头疾,汤药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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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令仪睡到日晒三竿,她身子骨近日来养得极好,这次风寒并没有对身体造成大的伤害,今日醒来时已是生龙活虎。
宫婢送来了顾长安补齐的话本,“娘娘,顾先生说话本已写好,让娘娘过目。”
卫令仪喝了一大碗羊乳,各色点心挨个尝了尝,她决然不会亏待了自己,一边用早膳,一边靠着软椅看话本。然而,才开始看一会功夫,卫令仪就惊掉了下巴,她半张粉唇,忽然觉得手里的奶油松瓤卷酥就变得不香了。
机智如卫令仪,自是很快就看出了其中门道,终于明白了话本中略去的那些内容。
所以……
皇上那碍事之物并非是无用的!
是皇上不行么?
为何,她与皇上从来都不像书中所写的这般。
顾先生德高望重,是帝王的军师,自是不会诓骗与她。
卫令仪闷闷不乐,小脑袋里一团乱,开始怀疑帝王有隐疾,可考虑到帝王如斯俊美的份上,她又不忍抛弃帝王。
她迷恋封璟的容貌,可又嫌弃他的“无能”。
难怪书中的男角儿都是一夜/七次,可她从未在皇上身上体验过。
原来是不行呀!
呜呜呜……
皇上生了那么一张俊脸,却就是个不行的呢。
卫令仪痛心疾首,只觉得帝王着实是白长了一张俊美脸蛋。
从早晨开始,卫令仪便一直唉声叹气,也不外出玩雪了,让阿七也摸不着头脑。
今天是大年初二,有大臣觐见,封璟勤政,当然会处理公务。
阿七前去禀报卫令仪的异常时,封璟眉心轻轻一蹙,“无精打采?还是唉声叹气?”
阿七如实道:“回皇上,娘娘自打看了顾先生送来的话本,一直魂不守舍,还扬言日子没法过下去。”
封璟,“……”
顾长安那厮是什么德性,封璟了如指掌。
他给小东西送了话本?
必然不是什么好话本。
封璟弃了手头政务,倒想一探究竟,眼下正在过年,于他而言,和卫令仪相处的每一刻都算是对自己的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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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果真在自怨自艾,封璟还没挨近她,便听见了她的叹息声。
封璟抬手示意宫婢退下,待他走近时,听见痴儿低低埋怨,“我到底是错付了么?皇上原是中看不中用的,唉呀,便是如此,我也不能弃皇上而去,我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子。”
封璟,“……”
痴儿的话实在叫人揣测不已。
封璟直接伸手夺了卫令仪手中话本,放开折叠的那几页,帝王一目十行,认出了顾长安的笔迹,而上面的裸/露/描述让他这样禁欲之人也为之一震,身子冒出古怪异样。
封璟当机立断合上书册,卫令仪扭过头来看着他。
这下,封璟完全明白痴儿在埋怨甚么了。
此事又岂能怨他?
到底是谁禁不住疼!
封璟居高临下看着痴儿,不……确切的说,是小机灵鬼。她哪里是失了心智,分明是诡计多端。
卫令仪被帝王的幽眸凝视片刻,逐渐用帕子盖住了她自己的脸,支支吾吾,“我不知!我不懂!别问我!”
没听见动静,她又缓缓拉下帕子,露出一双炯亮又可人的眼,可说出来的话却能气煞人,“皇上,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
封璟,“……!”
帝王就知道她在想些甚么。
男人被气笑了,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循序渐诱,“呵,你可想知道朕到底行不行?”
卫令仪立刻反驳,生怕被人看出小心思,“我、我又不嫌弃皇上。”皇上这般美貌,她觉得可以忽略不好的瑕疵,人无完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