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璟从前几乎不与女子接触, 又哪里会哄人。
之前与卫令仪相处,他都是奉上宝物。美人冷漠,他也绷着一张脸,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相对。
卫令仪原本还算能忍,被这一哄,却是哭得愈发厉害,像决堤之河,又像是断裂之弦,一发不可收拾,“呜呜呜……”
“男人惯是会花言巧语,说一套,做一套。”
“皇上点了我的穴道,便折磨死我算了。”
“左右不过还是我的不对了,是我孱弱无能,与皇上的伟岸不甚相配。”
“尺寸不合适,又如何能长久?”
“罢了罢了,没甚可说,多说无益,我还是莫要多言了。”
封璟浑身微僵,“……”
痴儿虽是失了心智,可这些混言混语,仔细一听倒也有几分道理。
封璟懊恼,他自己长成这般,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帝王为了苟住最后的颜面,柔声安抚,“好了,不哭了,朕……下回注意着便是。”
卫令仪哭声戛然而止,“甚么?皇上还想有下回?!那是万万不能的!”
封璟哑口无言。
痴儿心智单纯,不懂何为风月,两人又都是初次,难免失控了些,待到她懂得其中妙处,自是不会再这般口无遮拦。
封璟为了安抚痴儿,只能暂时应下,“好。”
卫令仪倒是会抓住重点,“皇上金口玉言,不可抵赖!我今日就搬回碧落阁,还望皇上莫要阻挡。”
封璟,“……”
帝王岔开话题,没有直接应允,“朕今日得空,陪你回门省亲,你看可好?”探子已送来消息,慕容苏在镇国公府附近出现过。
封璟不怀疑卫家的忠诚与大义。
但他同时也知道,卫家不可能出卖慕容苏。
就像卫家亦是不可能背叛他一样。
卫家人便是如此,坦坦荡荡存活于世,只忠心中道义。
倘若卫家当真出卖了慕容苏,反而会让封璟起疑。
封璟此次要带卫令仪回门省亲一趟,便是要逼着卫家表明立场。
卫令仪一听要出宫,还真是来着兴致,痴儿玩性大,一时间忘了搬回碧落阁之事,可正准备下榻,又是一阵撕扯痛感传来,引得她发出“嘶——”的一声叹息。
封璟赧然,握住了卫令仪的肩头,嗓音又变得喑哑,“可还疼?”
卫令仪奶凶奶凶瞪了帝王一眼,“皇上自己试试在我下面,看看是否会疼!”
封璟一怔,“荒谬!朕如何能在你下面。”便是在她下面,也断然不会疼。
这一刻,帝王忽然发现,还是莫要与痴儿较真的好。
扯来扯去,愈发说不通。
卫令仪咬着唇瓣,无理也要占三分,颔首道:“反正都怨皇上!”
封璟唇角扬起一抹哂笑,他自是心甘情愿担负责任,“好,皆是朕的错,你要如何罚朕都行。”
见帝王如斯温柔,又十分坦诚的认错,卫令仪还想找茬,却是寻不到合适的理由了,只支支吾吾说,“总之,不能再有下次。”
封璟呵笑一声,眸光落在美人粉嘟嘟的唇瓣上,昨晚还是艳红模样,倒是恢复的不错,尝到了世间绝美美味之后,又岂会轻易罢休?
封璟今日心情甚好,只是搪塞了一句,“朕命人给你备了一套新衣,世间仅此一套,你定会喜欢。”
痴儿除却吃喝,便喜欢漂亮衣裳,被封璟转移话题之后,卫令仪还当真消停了片刻。
可宫婢入殿侍奉她更衣时,封璟在外殿又听见这痴儿絮絮叨叨数落了他一番。
封璟一手持着茶盏,思绪飘扬在外。
算着时辰,他与卫令仪经历了一天一夜,可为何自己迟迟不能满足?封璟直至此刻也没怎的睡个好觉,精神头倒是极好。
卫令仪口中所谓的“不合适”,他自是明白何意。
但初次不合适又何妨呢?
多多磨合便能适应了。
帝王是个勤勉之人,事事都会尽力而为,直到精湛为止。风月之事,更是如此。
卫令仪被宫婢搀扶着出来时,封璟眸光一晃,刹那间仿佛窥见天光,只见美人穿着大红茶花穿蝶刻丝小袄,外面套着一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衬得小脸明艳动人,粉嫩耳垂上挂着金镶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走动,耳坠一晃一晃的,仿佛能晃入的心扉。
美人嘟囔着粉唇,一感觉到身上的痛楚,就将怨气都撒在帝王身上。
瞧着她气嘟嘟的模样,封璟搁置茶盏,走上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臂弯掂量了几下,朗声一笑,“愈发清瘦了,朕命人给你备了早膳,去马车上再吃。”
卫令仪起得太迟,再有一会就该用午膳了。
镇国公府那边已收到宫廷的消息,得知帝王携带美人登门,国公府早已开始准备酒馈。
卫令仪不记得父兄,自是对归门省亲没有多大的执念。
不过,被帝王抱着的确舒坦,至少她不必自己行走。
阿七抬首打量了几眼卫令仪,见她发髻上插着一只金海棠珠花步摇,那上面的红宝石价值连城,这种首饰非妃位以上的嫔妃是没有资格佩戴的,皇上莫不是要晋卫美人的位份了?
旁人或许不知情,阿七与风十三等人是帝王心腹,当然知道皇上的后宫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