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定修负手而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娇俏少女。
他自诩眼光不差,也看出婢女模样极好,甚至于还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痴慕。
只要他首肯,立刻就能初次启蒙。
可……
卫定修看着这样一张秀气的脸,却是心无波澜,更是毫无身体反应,别说是睡了这女子了,碰触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婢女眸光灼灼,已在幻想着被少将军放在掌心娇宠的画面,哪怕无名无分,只要能成为少将军的人,她便甘之如饴。卫家男子皆是君子,就算没有名分,她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差。
婢女往前走了一步,缓缓抬手,打算给卫定修更衣。
就在婢女纤纤玉手即将碰触到卫定修之时,他一个侧身避让开了,沉声低喝道:“出去!”
婢女吓了一跳,在少将军眼中看见了愠怒之色。
她自是不敢违背少主之命,一手捂着唇,哭着退出了屋子。
卫定修本不想伤了女子的心,可他也无计可施了。
此刻,计划失败,他只能沉吟一声,又抬手掐了掐眉心,满脑子皆是独孤冲那厮的浪荡模样。
他为何会好那一口?!
卫定修苦恼不已。
今夜只怕是再无睡意,便独自一人去了祠堂跪着,自我反省。
他决不能对不住列祖列宗啊。
卫家的香火还需要他来传承。
*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之时,卫定修才从祠堂出来。
守着祠堂的下人瞧见他,吓了一跳。只见少将军下巴冒出了暗青色胡渣,眼神格外萧索,眸中布满血丝,整个人透着一股沧桑。
“少、少将军?”
卫定修无视下人,失魂落魄一般的迈向甬道。
卫蛮刚从校场下来,就见儿子撩袍跪地,一脸肃重,“父亲,您年纪也不算太大,母亲走了近二十年了,父亲也该考虑续弦,还能趁着这几年多养育几个孩子。儿子盼着弟弟妹妹的出生。”
卫蛮,“……”国公爷愣是老脸一红。
臭小子,抽什么风?!
他对亡妻爱意深沉,但人的长情又岂能抵得过漫漫世间长河?
当然,他对亡妻一直会敬重怀念下去,直至他的生命尽头。不过,当初痛彻心扉的思念,如今已经淡去了不少。
卫蛮一双虎眸瞪向卫定修,“你小子发什么疯狂?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纵使是面对为父,也不可说跪就跪!”
卫定修有苦难言,他欲言又止,总不能亲口告诉父亲,他好男/风吧……
最终,卫定修只能讪讪起身,面上更是忧愁。
卫定修如丧考妣一般回院,半路隔着数丈之远便看见了一抹惹眼的紫色身影。
下一刻,卫定修双足一滞,立刻换了一条道儿,愣是绕去了一片竹林,再从后花园绕去他的别苑。
为了避让开独孤冲,他煞费苦心。
独孤冲瞧见这一幕,倒也没有直接喊住卫定修,他唇角微微扬起,只高深莫测的淡淡一笑。
鱼儿上钩了啊。
且先不急,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不会珍惜,逼疯了卫定修才好呢。
*
这一日,独孤冲一离开国公府的大门,便在京都四处招摇过市。
他毫不避讳的联络了从前认识的世家子弟,人人皆有见面礼,看似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处的尴尬境地。
尤其光顾了一下京都城最繁华奢靡的销金窟,愣是在一天之内,让京都所有人皆知道——
汉阳王在京都过得十分畅快。
心腹附耳,“王爷,卫少将军的探子一直在暗中观察您。”
独孤冲风流一笑,唇角扯出一抹慵懒弧度,在筹光交错之下,显得格外纨绔。
独孤冲摆摆手,示意心腹莫要打草惊蛇。
他早就派人调查了那个大憨憨。
为人忠厚、洁身自好、忠肝义胆,更重要的是,他是镇国公府的少将军。
一切都十分合适。
干净又忠诚,日后也好掌控。
堪为良婿。
独孤冲小酌片刻,十分慷慨的赏赐了数位美人,又是偷香窃玉一番,却皆只是一带而过,撩了就放手。
正当准备离开勾栏,一男子迈入厢房。
“王爷,康王非要硬闯。”守门心腹禀报道。
独孤冲示意心腹退下,一双漂亮的凤眸扫向康王,随即眼底掠过一丝厌弃之色,但很快就被他遮掩。
同样是封家人,为何皇上那么俊美,康王却是生得贼眉鼠眼?
康王也调查过独孤冲,以为此人风流纨绔、野心勃勃,遂表面伪装成忠言逆耳之态,说尽帝王坏话。
康王,“独孤老弟,本王也是为了你好,本王的兄长惨死一事,便足见皇上铲除藩王的决心。”
独孤冲十分配合的演了一出戏,临走之前还给康王点了两位花魁。
“康王爷,你的提醒,本王铭记于心。这两位美人算是本王对你的一点小心意。”
美人如花,康王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待独孤冲离开,康王心腹道:“王爷,看汉阳王的态度,是对王爷深信不疑了。”
康王冷笑。
傻子也看得出来,封璟不可能放任西南独大。
封璟可不是旧朝昏君!
他是真正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