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抽动,心头的燥热又出来了。
但很快,许肆又把手机屏幕按灭,冷哼了声。
只是玩玩而已,炮友。
三个月的炮友,他没必要在意。
“我的儿子怎么还没来,你们是不是没有告诉他,他的妈妈要死了!”
“您耐心等一下,已经通知您的儿子了,马上就会来了,您还是先止血,不要乱动……”
里面的人还在发疯。
许肆一脚踢开虚掩的门。
不轻不重,砰的一声,喧闹的房间一瞬死寂。
几个护士看到是许肆都松了一口气,发疯的女人的安静下来,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恐惧。
“你们都出去吧,我就是她的儿子,我会处理好。”
几个护士闻言起身朝门口走去,经过他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感慨他帅气的同时又疑惑,怎么这母子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许肆周身沉郁,眉眼戾气渐显,护士不敢多看,也不想掺合别人的家里事,赶紧走出了房间。
门被关上,房间又静了下来。
“怎么就不割深一点?这么浅的口子,死不了啊,妈。”
许肆笑笑,瞥了眼许母手腕出的伤口,拉过病床一旁的椅子坐着,然后开始拿出手机玩游戏。
靠着椅背,长腿伸到了床底,姿态看上去分外闲适,松散,丝毫没有对他这个母亲的紧张和担心。
眼皮都没抬。
许母被他这态度激到,爬上细微皱纹的脸无比苍白,开始后悔自己演戏割了一刀。
“你!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说的出来这样的话!”
“儿子……”许肆重复这两字,讥笑起来。
“你还想我怎么说,怎么做?”他掀起眼皮,一双眼睛直视她,目光比刀刃还要锋利。
躺在病床上的许母背后一凉,后面没说出的话活生生咽了回去。
这个儿子太可怕了,可是她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靠他了。
许母没再说话。
“适可而止,妈,别逼我把你送到精神病院。”许肆语调阴沉,一贯的散漫都没了。
许母一听这话急了:“你敢!你是我的儿子,妈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你必须要管着我!”
“好不容易……”许肆听到这句话倏地起身,椅子倒地。
许母身子一抖,嘴唇都白了。
“是指天天把我当出气筒的不容易吗?我的好妈妈。”许肆冷声嘲笑,一双长黑眸沉沉如墨,看得人发怵。
许母见硬的不行,开始打感情牌,捆绑自己这个儿子:“肆肆,妈只有你了,你爸不要我,妈只有你了,妈好歹也把你养大了,你必须要孝顺,一定不能离开这里,抛下你妈。”
许母想把许肆捆在这里,困在这座海岛,养她,孝敬她,一旦这个儿子不听话,她就会变成个疯子。
“你是我的儿子,你不能丢下妈去外面!妈什么都没有了,妈就快老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给妈养老送终好不好,妈身体不行又要看病,妈只能靠你了……”
许肆抱着胳膊,懒洋洋地看他妈表演,不屑地弯着嘴角。
就像在看一个歇斯底里的小丑。
许母见许肆仍是无动无衷,便用惯用的手段威胁他:“许肆,我跟你说,你要是敢抛弃你妈,我就去酒吧!在你唱歌的台上闹!我会让你唱不了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子!白眼狼!”
忽然,房间的温度一下冷了。
四面的白墙在白炽灯光的映衬下越发森冷。
许母噤声,房间里只摆了张病床和几张椅子,空荡荡的,此刻好像还回荡着她方才狠毒的威胁。
许肆颤抖的眼睫渐渐垂下,却也遮掩不住他眼底倾泻而出的丽嘉厌恶和燥怒。
他静默着看了会眼前这人,忽然笑了。
而此时,笑比不笑更可怕。
“妈,再这样,你的好儿子就带着你一起去死。”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许母眼瞳都是震颤的,里面红血丝四散开,将她眼睛洇成恐怖的红色。
她此时恐惧不已,害怕地往后退,后背猛地撞到了床架。
“我把我这条命还给你,总成了吧。”许肆轻描淡写,说话也慢条斯理的,听上去似乎情绪没什么不对。
但是,当他他缓缓走到床边倾下身,一双锐利黑眸幽深寂然,陡然变得凛冽逼人。
“把命还给你,成了吗?啊!”
许肆突然吼了声,脖颈全是突起的青筋。
这带着愤怒和毁灭意味的吼声扑面而来,许母彻底愣住了。
她差点被吓到晕过去,嗫嚅着说:“你,你这个疯子,我不要住在这个破烂的疗养院,我要换高,高级的,你不能不管你妈……”说到后面,许母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今天叫他来的目的达不到了。
高级的疗养院换不成了。
“疯子?”许肆不想再看她发疯,他冷笑一声,方才爆发的情绪收敛起,直起身朝门口走去。
“妈,一直以来疯的都是你,我正常的很……下次,你最好真的快死了再来通知我。”
“我会很高兴。”
许母眼瞳放大,浑身发抖。
许肆走了。
门关上,他站在走廊,愤怒和毁灭欲还在他血液里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