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他那母亲,许肆脸上的散漫一瞬消失,他斜斜倚着的背直起,五官陷在走廊昏暗的光影里,阴鸷又凌厉。
姜慧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哑巴了一样。
“姜慧,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怎样,但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许肆哥哥,我……”姜慧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委屈地抿着嘴唇,上前想要拉住他的手。
许肆瞥了眼,冷漠地打掉。
“滚。”
他扔下一个字就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毫无对她这个漂亮大小姐的怜惜,即便她也在哭,还是他兄弟的妹妹。
但他只觉得厌烦。
许肆越过姜慧,朝病房走去。
姜慧肩膀颤抖着,她怔怔看着走远的许肆,大小姐的骄傲碎了一地。
许肆成了她唯一一件喜欢又得不到的东西。
付出太多得不到回报,她沉溺其中越来越不甘心,也越来越没了理智。
——
许肆很快回到了病房,第一眼却没有看到林落。
他心一沉,手心冒汗又想去喊护士时,目光游移间,发现病床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小包,看上去就像一个小乌龟。
许肆粗重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又骂自己有病。
片刻,他提了提嘴角,走到病床前嘲了声:“不怕被闷死吗,身体不好还缩被子里面……”
说着,他随手扯下被子,懒懒地掀眼皮去看时,一张被泪沾湿的脸蓦地映入眼帘。
男人浓密的长睫颤了颤。
林落还在哭。
她刚才缩在被子里偷偷流眼泪,只是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而即使是睡着了,她也没忘哭,眼泪还在流……
清澈的眼泪滚落而下,滑过她白皙的皮肤,泪沾在脸上,在日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而那眼尾一片湿红,比玫瑰还要艳,
又纯又欲,还有一丝白雪的冷。
许肆喉间燥涩。
他盯了她几秒,骨感修长的手伸过去,沾了一滴她的泪。
他垂眸看着指腹晕开的泪,嗤笑一声,声音极轻:“林落,你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脆弱的要命,碰你一下,我都觉得你会碎掉,但我常常又想做一个禽兽,让你哭。”
许肆毫无顾忌地说着这些浑话,痞里痞气地勾着唇。
而林落昏昏沉沉的,浅眠时还在小声地流眼泪。
身子侧缩成一团,脸枕在手上,浓密的发丝凌乱地糊在脸颊上,她刚才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脸上起了一层细汗,眼泪又没有知觉地流,头发被沾湿,现出的一边侧脸也湿哒哒的,薄汗和泪水蜿蜒流下,在纤细修长的脖颈处留下了条泛着光的水痕。
就跟从水里捞出的一般。
许肆眼眸里闪过些异色,心里低骂一声。
他抬了抬眼皮,似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床上的少女一眼,眼睛微阖,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滚了滚喉结,轻咳一声后微咽口水,抬手给她整理头发。
起初,他只是看她头发粘在脸上怕她不舒服,单纯的想给她整理乱发。
但是,在他将湿发别在少女耳后,现出她纯白却被泪沾湿的脸后,看到她被泪润红的眼尾后,这个想法就开始变得不单纯起来。
少女安安静静,一边睡一边哭的样子太乖太软太可怜了,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
许肆将她的湿发拨在耳后,在看到她泛红的眼尾又渗出泪来时,鬼使神差,他一倾身,唇微微张开,吻就落在了眼尾。
舌尖小幅度地探出,纯洁的吻又变成了舔吻。
一下下的,他舔掉她的眼泪,又吻湿她的眼尾,少女薄嫩的眼尾晕出湿红,睫毛也一颤一颤的。
还是上午,窗外阳光正热烈,许肆倾下身子垂着头,金色额发在眉眼落下一圈斑驳光影,身上的阴冷颓废散去,在日光下竟有些野蛮的生命力。
同病床上脆弱的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只是,太脆弱往往会激起许肆心里潜藏的凌虐欲。
在吻着她的眼泪,在林落细微的叫声入耳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变成畜牲。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那点子阴暗的想法在尝到少女的眼泪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暗骂自己是畜牲,有病。
细细地吻了遍她的眼尾后,在欲望隐隐有失控迹象时,许肆停了下来,没再亲她。
他双手撑在大腿,唇张着微微喘息,深邃眉骨上的金发被汗湿,侧过脸去,不看她。
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受她引诱。
只是,他这个动作持续没多久,撑在腿上的手就隐隐发颤,他咬了咬牙。
很快许肆又低下头,亲上了林落。
他不再亲着她眼尾的泪,而是吻起了她的唇,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眼泪和唾液混在一起,酿成了最引人沉沦的酒。
好巧不巧,姜慧又回来想找许肆时,刚好又看到许肆亲吻林落的画面。
她从没看过这样的许肆哥哥。
这下,她的眼泪也一下哗哗流。
姜慧的眼睛都的气愤都烧成了火,她又气又伤心,理智什么的都没了,当即决定回疗养院,把这事告诉许肆他母亲。
病房里的人不知亲了多久,慢慢的,林落被他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