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许母的脖子被掐着,窒息感越来越重,她看着面前这个儿子,只觉得深深的恐惧,一直喃喃着疯子两个字。
她的确从未看过这样失控恐怖的许肆。
以前无论许肆的母亲如何,许肆都不会如此……失控,掐人脖子,而且,用了很重的力气。
旁边的林落被这场景吓得冷汗直流,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慌忙跑过去抱着许肆手臂:“不要,许肆你冷静点,我们,我们去医院,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我根本没有被吓到,你相信我好不好……”
林落刚开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极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劝说他,但是说着说着,她不知怎么就哭了出来:“你流血了,我很担心你,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许肆,我们离开这里,去医院好不好。”
林落的哭声入耳,许肆手指痉挛,随即松开了手。
“妈,不会再有下次。”许肆警告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疯子,疯子……”脖子的窒息感消失后,许母大声咳嗽起来,缩在床上一角,怎么都不敢对这个儿子喊叫了。
本想养儿防老,可没想到她领回来了一个魔鬼。
“魔鬼,白眼狼,疯子,跟你那个负心汉的爸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病房里的女人还在骂着,许肆挑了挑唇,无谓地笑了下,冷漠无情。
林落拉着许肆离开病房时,走廊上看热闹的人齐齐往后退,噤若寒蝉,一个字都不敢说。
待林落他们下了楼后才忍不住吐槽起来:
“帅哥这也太恋爱脑了吧,为了女朋友居然对自己的妈那样狠。”
“话说,这是女朋友吗,怎么没听说他有女朋友。”
“他长了那样一副皮囊,喜欢他的人这么多,女朋友换的勤很正常,我去那酒吧听人说过,他就是玩玩而已,而且他后面肯定会进娱乐圈,这个女朋友估计很快就会分掉吧。”
“只是玩玩而已,帅哥也看的这么重吗,他妈妈朝女朋友砸个水杯而已,他就要杀人一样,这也太护着了吧,看上去不像玩。”
“谁知道呢,别看了,赶紧去照顾病人……”
……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林落的预料。
林落被吓坏了,出病房后眼泪就一直在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脸上还有许肆的血,血腥味弥漫开,钻入林落鼻间,她颤着身子抬头,看到了许肆勾着笑,却满是鲜血的脸。
如往常般散漫不羁,看到她没事,身上的戾气都散了去。
林落也没法和他一样淡定。
她被吓坏了。
许肆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鲜红的血汩汩流出,很是刺目恐怖。
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脑袋,要是……
林落不敢再想,抹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拉起他的手跑下楼,离开这里。
“去医院,许肆,我们去医院,没事的,没事的,缝个针包扎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她只想拉着他离开这里。
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
林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着许肆就下了楼,嘴里喃喃说着,不知道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许肆也没说话,任她牵着自己的手,唇边浮起一个压不下的弧度。
林落本来想开车,但是她手很抖,拿着车钥匙想了想,还是摇头:“许肆,还是你开吧,我,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开不了。”
“出息,怎么就被吓成这样了。”许肆面上嘲了声,但垂眸瞥见她为自己哭的样子,竟恶劣地觉得很受用,大脑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有人会为他哭。
看到他流血,有人会为他哭。
上了车,许肆用纸巾擦掉脸上的血,开离了这里。
他那个母亲的喊叫和控诉渐渐消失在耳边。
在车上,林落还在担心得发抖,紧紧盯着他额头上的伤口时,许肆忽然就问了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白眼狼,对自己的妈这么狠。”
“没有,许肆。”林落捏了捏手回。
“没有?”
许肆开着车,指尖轻点着方向盘,长眸不经意瞥了眼少女细直的腿,嗤笑,“腿到现在都在抖,还说没有么。”
林落被说的脸红,双腿并起想要止住颤,却抖得越厉害了……
“林落,你太老实了,不会撒谎,看上去这么脆弱,也容易受欺负。”他淡淡说着,眸色沉了下去。
林落没有反驳这句话。
她确实软弱得很,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生活弄成这样。
“她是我养母。”在车里的气氛安静一瞬后,许肆话锋一转,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啊?”林落一瞬错愕,目光从许肆伤口移到他侧脸,不知道该回什么。
男人目视前方开着车,沾了鲜血的脸陷在昏暗里,平日里的张狂和野性褪去,有种说不出的颓靡。
“我小时候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到五岁,被他们领了回去。”他自嘲笑了声,似是毫不在意这件事,语调懒懒的,“我的发色不是染的,天生就是这鬼样子,可能我真是个别人苟合生下的野种,所以被扔在福利院,没人要。”
头发天生是金色,肤色冷白,眉骨深邃,鼻梁高挺,眼瞳细看会透着些绿宝石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