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憔悴的坐在客厅的凳子上,碧绿色的眸子写满了忧郁,陆陆续续回来的几个仆人也都表示没有看到阮絮的身影。
“莉绪小姐不会去了村子里了吧。”
仆人里的一个说出了目前最坏的打算。
托尔抬眼瞪了他一眼,其他的仆人也给了他一个闭嘴的表情,这个仆人只好讪讪闭了嘴。
“不然,我再去找找。”盖临说道。
盖临是三个仆人里力气最大的,身手也是最好的,这件事交给他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只是托尔却并不放心,他摇摇头道:“我也要去。”
“少爷,您不能去,外面太危险了。”仆人们都劝阻他,但这也没办法阻止他的决心。
“我要找到她,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非要将她关起来,她也不会自行离开。”
外面那么危险,她一个瘦弱的姑娘能去哪里。
托尔光是一想到,心就快要焦急的纠起来了,仆人们是拦都拦不住,眼看他就要破门而出了,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人出现在了这里,托尔和拽着他的几个仆人都愣住了,托尔最甚,脸色瞬间当时就变得惨白了起来,嘴唇更是抖的不行,颤了半天才出了声响:
“伯……伯纳修大人。”
他声音刚出,空气中便传来了响亮的巴掌声。
托尔被打偏了头,脸颊更是火辣辣的刺痛,但他一言不发,没有半句怒气怨言,双眼内只有惊慌和不安。
伯纳修抬脚进了屋,他身后的仆从们也陆陆续续跟着涌进屋中,原本空荡的客厅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
伯纳修抬眼打量了一下室内的环境,随后转头对着僵站着的托尔道:“她呢。”
他慢条斯理的摘掉左手的手套,仆从立刻给他递过来一只崭新的为他带上。
伯纳修将原本的手套扔在地上,随后缓声说道:“不要以为因着你父亲的情面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托尔,你这次真的惹恼我了。”
伯纳修的神色说不上难看,从表面上来看他还是那个优雅从容的伯爵,穿着得体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头发,连皮鞋也都是擦的一尘不染的干净。
但托尔却明白,伯纳修出现在了这里,就代表他明面上跟新皇撕破脸皮了。
等他回去以后新皇立刻就可以拿这个为借口寻他的把柄,这样一来他的位置就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极大可能会被新皇控制住。
“抱歉,伯纳修大人。”托尔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他默默低下头,神色忧伤又痛苦:“我真的很抱歉。”
伯纳修看见他这副表情,眼眸微微一敛,表情也从原本的从容淡定变得冷淡。
“不要告诉我,她在你这里发生了意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托尔痛苦的半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头无助的低泣了起来。
“是我……”
他还要接着说什么的时候胸口忽的一痛,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到了墙角上。
□□和墙壁的碰撞让他闷哼出声,随即重重的滑坐在墙边咳嗽了好几声。
托尔的仆人们想上前扶起少爷可却被伯纳修的仆从挡住。
比起托尔的仆人,伯爵带来的人显然更具备军事力量,无论是从冷锐的铠甲亦或是人手配备一个长剑的模样来看,这都是一个更合格的武装力量。
这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
伯纳修走近托尔身侧,他缓缓俯下身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她出了事,我跟你保证,瓦提这个姓氏从此不会在城中出现。”
瓦提是托尔的姓氏,也是如今新皇的姓氏,伯纳修的这句话很好懂,托尔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又咳嗽了几声,眼里不仅仅是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泪,更多是愧疚和痛苦。
“伯纳修大人,我都明白的,这都是我的错,如果莉绪小姐出了事,我愿意陪她下去。”
“你有什么资格。”伯纳修瞧都没瞧他,眉眼里满是一个伯爵应有的傲慢与不屑,他直起身对着仆从道:“将这个村子都搜一遍。”
“如果搜不到……就把他们都杀了。”
伯纳修抬眼看向窗外,此时夜幕微深,一轮不甚清晰的月亮挂在空中。
他目光幽沉,神色竟比月色更寂冷几分。
*
阮絮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大概是通过某种动物传播的大型瘟疫,发病迅速潜伏期短,所以她觉得就算不用治疗,等那些全都得病的人死了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虽然这很残忍,但起码把一整个村子的活人都搭上了更好。
最主要的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没有那么有效的治疗方案。
或许光明魔法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哪有光明术士愿意来这里给那些人看病,就算有,也未必就能根治。
最多也就是延缓他遭罪的时间让他多活几天吧。
阮絮很冷静的分析了一遍,然后给了牧师最好的解决方案。
牧师显然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的建议,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些人还活着,那么他们就都有存活下去的权利。
阮絮准备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她则是转身将这套简陋的防护服脱下换成自己的衣服用肥皂洗好手和脸以后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