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舅舅说她还是个学生,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都点到为止,是不想让她多想吧?
可她还是让舅舅担心了。
姜喜更加懊恼了。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我可以帮你们的。”姜喜只能把这份懊恼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不用不用,你家人都安排好了,我们来就行。”大妈们把她赶到了一边。
先是把她原本的床拆了,然后打扫干净床底,才把床垫抬过去铺好。
但似乎大妈们并不熟练业务,铺好以后,拿出了一个大箱子,对着里面的东西研究了半天。
姜喜忍不住问她们怎么回事,大妈笑道:“我们一般都是男人来送和安装的,但你家长特地要求必须是女性,所以我们就自己过来了,你稍等一下啊,这些部件我们研究下装好。”
“……”
姜喜被舅舅的细心所感,他总是能不动声色地替她安排好一切。
姜喜本以为最多是换个床垫,谁知,不仅床垫四周立起了一圈白色围栏,围栏上挂着粉色的蝴蝶结,就连顶上,也被特地装上了极其梦幻的纱帐。
姜喜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睡公主床的这一天。
大妈们装完都忍不住跟她介绍,“你看,这围栏可是特别定制的,不仅防摔,也防人。要是有人靠近,这个围栏你一抽就出来了,凑起来就是跟棍子,还可以打人防身。”
“还有这个床垫,我给你说,我们家这床垫不管你有什么糟糕的入眠习惯,你只要睡在上面就不会失眠。而且,床头柜这里,我们还安装了警报系统,要是你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你一按,电话立马就接入紧急联系人,联系人我们已经给你设置好了,需要的话你按这里就行……”
姜喜没想过一个床垫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因为过去的经历,她其实一直不敢睡床,都是睡在地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听到父亲回来,才有躲回床底的时间。
舅舅上次在这里过夜,发现了吧?
姜喜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她何曾被人这样珍视过?
他不仅仅是给她提供了物质基础,还从根源上想让她真正的“从头开始”改变自己。
大妈们还在旁边叽叽喳喳,“……我们家的公主床啊,有一个特别有名的广告词:睡我们床的人,都是值得被爱的……小姑娘,可得好好对你家长哟,他对你可真好……”
“……”
大妈们全部一□□完,搬着多余的床就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可姜喜的心里,那砰砰的心跳声,却如擂鼓一般。
她特地换了一套干净的床单,躺下去的时候,床垫软的像落入棉花里。
温柔的,也温暖的。
有一种被保护住的感觉。
姜喜拿起手机,想说一声谢谢舅舅。
可是,打完字又发现这样会显得太客气了。
她自己本身就不太喜欢舅舅对她公事公办的语气了,但她要是也这样,他们哪里像是一家人。
姜喜翻身斟酌着用词,想了想,还是打算当面感谢舅舅最好。
可是,想着感谢的词,却不知为何眼皮越来越沉,白天从不睡觉的她,竟也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
此时,俱乐部里,周坛训练完,就在休息室听到叶悉归打电话在说床垫的事情。
听了半天墙角,发现他给姜喜换了一套床垫,实在忍不住,“我说,你要干点什么,咱就不能直接些?非得兜那么大的圈子?小姑娘不一定能理解你的意图啊。”
叶悉归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周坛继续凑了过去:“昨天那小子我可找周羽豆打听过了,他们校草呢。成绩不错,人品也挺好的,说是很多人追他。”
叶悉归:“所以?”
“你就不担心她早恋?”周坛斜睨他一眼,“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想想当年,咱们学校多少女生为了你发疯啊。”
叶悉归:“她不会。”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的?”周坛一开始挺不理解,但看到叶悉归冷淡的神情就明白了,“也是,小时候遭遇的打击太大,不能用常规思路来思考她……你们都有过相似的经历,这些怕也只有你能懂。”
叶悉归又开始吃巧克力了,望着探进窗内的一节枝丫,没说话。
可周坛却很是担忧。
明明嘴上说着随便养养,叶悉归除了给钱,却比谁都在意她的成长。
某种程度来说,他倒真希望叶悉归只是“放养”。
他们之间的牵扯越浅,对他们彼此都好。
“但你这样事事安排,怕是到时候要说分开,就不容易了。”周坛好心提醒道。
叶悉归不对此做任何回应,把手里的包装纸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转身问他,“她外婆那边的人找到了吗?”
“还在找。”周坛无奈叹气,“你也知道,当年叶辞予死了以后,他们家的人就搬走了。现在要打听去哪里,特别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