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仿佛给方坤敲了一记重锤。
当时他与金大娘救下不吃不喝的小花,他并不知道小花的身世,后来为解开小花身上的锁链,断了好多刀剑。
寨里的兄弟没读过几天书,每天却在琢磨如何开锁,绞尽脑汁,用尽一切办法,甚至跑去查书籍,争着要成为开锁第一人。
他第一次看到原来这帮兄弟还是有脑子的,心里十分欣慰。
小花在这群大老爷们中渐渐放下戒备,偶尔还支招指点他们。那阵子,山寨里其乐融融,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料想这锁链来历神秘,便让人去调查这种锁链的来历,才慢慢得知小花的身世与她被人囚禁多年的悲惨经历,想让她隐居在虎啸山。
结果,所有人因此都命丧黄泉。
这不能怪小花,只是他恨自己无能为力。
若是因为自己,让小花做出傻事,他真对不起黄泉下的兄弟。
方坤从回忆里醒悟,红着眼说:“谢谢你,我听你的。”
“真难得。”望年还以为像他这种古代男人,又是土匪出身,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听她的话。
“我还要谢你救了我两次。”方坤满怀歉意,本想在那天晚上给望年一个惊喜,置办了一间漂亮舒适的房子与精美的首饰衣服送她,让她安心居住在虎啸寨。
“谢我什么?”
“十年前,我被人追杀,是你救了我,今天又是你用性命舍身相救……”
当时他为他可怜的女儿报仇,虽然杀了领头人,自己也身负重伤,大冬天倒在雪地里,便是望年救了自己。
后来他暗地里送了银两,哪知她那个不争气的爹全给输光了。
平凡人家里的漂亮花只会招惹苍蝇臭虫,并不是锦上添花。
他料想望年会出事,果不其然,她父亲去世,而她受人欺辱,被卖入妓楼抵债,所以让金大娘等了许久。
望年恍然大悟,难怪其他人都不选,就选她去房间,不早说,害得她担惊受怕。
“过来……”方坤勾勾指头,十分神秘。
望年犹豫了一下才过去, 只见他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瓷瓶,低声说:“小花说了,姓楼的日夜监视你,你拿着。”
他听小花说楼玉树昨晚进望年的房间,又红着脸出来,可能会对女孩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气急攻心下,他吐了一大口热血,恨自己是个废物。
望年迷惑不已,垂眸把玩手里的小瓶子:“毒?”
“你为了救我们委身贼人,”方坤越说越愤怒,恨不得对楼玉树千刀万剐,“晚上他要是碰你,你就涂身上。”
喂,你脑子在想什么戏份?
望年假笑一声,她倒是想享受一下极品帅哥的肉/体,可这疯批美人对她喊打喊杀,怎么拿下?
要不是为了任务,她肯定会选择听话又白净的小奶狗,在她后面“姐姐”“姐姐”地喊,还会乖乖地撩起衣服,求姐姐玩他。
嘿嘿,多爽啊!
察觉望年走神,方坤没敢继续说什么,只是暗自决定,一定要养好伤,为他的救命恩人报仇!
望年出了方坤房间,正打算去后厨吃点东西,在前面等着她的楼玉树如屹立的青竹挺拔笔直,面带冷色。
第7章 演戏
“拿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肃然,却好听又性感。
明明神色清冷,然而在他的剑眉星目里,望年总能看到一点点温柔的忧伤,像是裹在荆棘丛林里的一朵白花,备受风雨却倔强地生长。
“你拿。”望年嘴角勾着妩媚的笑意,挺直胸膛,慢慢靠近楼玉树。
她的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软声调,听在耳畔,清丽悦耳,像初春里刚刚冒出萌芽的小草,酥润细腻,让人忍不住心头微荡。
“别让我再说一次!”
“又不是不给你,我让你自己拿了。”她面带委屈,可眼眸里意动神流的笑容无比狡黠。
“你没有手吗?”楼玉树可不惯这种女人的性子,拔剑欲断了她的手。
以前有人为了杀他,也选这种不知羞耻的女杀手,他照杀不误,第二天,他把善用美色的女人尸首挂在那主人府门口。
他觉得恶心。
“火气真大。”她从怀里掏出瓶子,随手扔给他,“本来就没想用在你身上,你将来可是要爱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爱你?”楼玉树接过那瓶子,嘴里发出轻微的“嘁”声,“我只喜欢冰冷的尸体,因为他们永远不会说话。”
这人怎么老是喜欢说这种阴森森的话?而且还是竟然说到做到的那种。
她勾了勾小指头,瞳仁生得分外明亮,流盼间媚态横生:“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好奇的欲望。
能上美人计的当不过是些蒙昧愚蠢之人,他懒得陪她说些愚不可及的话。
望年踌躇片刻,绷着身子踮起脚尖,示意他低头。
人不要脸地凑到面前,楼玉树警惕地靠近些许,却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栀子花味,温柔却霸道,像是在夏日里柔美的月亮,通亮而纯净。
等了片刻,面前的人却没说话,仅仅只是停在他肩头,仿若一朵晚风里落在肩头的栀子花,轻盈而任性,怎么掸都掸不掉的气味。
他不耐烦地蹙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