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银光晃过眼前,如流星陨落,飞速地贯穿那人的胸膛,暗夜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嚎叫声。
望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想质问他,气头上又有双理智的手拉住她。
她跟一个病态的人理论什么,自讨苦吃罢了。
半晌,她平下心说:“你去看看是谁,我怕。”
缄默许久的楼玉树剑眉微扬,俊容透着迫人的森然,那双漂亮如琉璃盏的眸子在她身上徘徊许久。
他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眼里读到对他的定位——同情可怜。
可笑,他竟然需要一个女人来可怜?
无论他做什么事,她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透他,理解他,明白他。
她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悲悯他?
江湖大道,人人畏惧他,脚下亡魂无数,谁到底在可怜谁呢?
望年看着他头顶上渐渐归于0的进度条,由负到0,倒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只是为什么是在她遭遇暗杀才有变动?
她左思右想,忽然得出一个变态的结论:死病娇喜欢看她受苦!
呜呜呜呜,看来以后得受苦受难了。
楼玉树轻步迈向那假石后的尸体,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靠近。
万一这人诈死,她还能抓楼玉树当挡箭牌。
“树树,他死了吗?”
楼玉树喉音轻哼,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查看那男人,是个新面孔。
翻开那人的胸膛,纹着一条嚣张跋扈的星纹图腾。
“你认识吗?”
“他们来了。”楼玉树喃喃自语,眼里的阴鸷冷沉将琉璃般的眸子融化在黑夜里。
“抓小花的人?”
望年转头想跑,被楼玉树一把拽住。
“不想死就去躲好。”
“他们潜伏在山寨,所有人都有危险,方坤,方坤的药还有安神作用。”望年越想越恐怖,难不成他们都得在这里被杀害?
“你想救他们?”楼玉树摆出一副孤冷疏远、睥睨一切的姿态,语气甚是倨傲淡漠,“求我。”
她可怜他,现在看看是谁可怜谁?
一个毫无武力的女人,只配被臣服他。
“求你了,求求你,”望年夹着嗓子,扭捏地拽拽他的衣袂,还故意娇声娇气地往他身上凑,“人家奖励你一个吻好不好?要不然我吃亏点,两个,不能再多了。”
谁吃亏啊?
楼玉树像是躲开虎狼般扯开她的手,黑暗遮盖了他耳骨上的薄红,清冷的眉目多了一丝慌张,如同城外覆雪的青山突然迸发出几只灵动的小鸟。
“不知羞耻。”他怒气冲冲地留下这四个字,拔剑纵身飞去,又立刻飞回来,扔下一个匕首鞘,拎起她的衣襟,语气恶狠狠地恐吓她,“你的命在我手里。”
“送我了?”望年赶紧把那把黑身金纹的匕首插/入鞘里,“树树,谢谢你保护我。”
第9章 我需要你救?
整座虎啸寨沉寂在黑夜里,辽远的山原飞过几只聒噪的乌鸦,阴森森而悚人。
他们计划是先去找谢景宸,怎知谢景宸身边潜伏的敌人太多,只好放弃。眼下便是去喊醒方坤,再前喊其他人,一一引入虎啸寨隐秘的地牢里,那里住着许多女孩子,顺带还能保护她们。
地牢还算安全,不然原著里的黄橙紫怎么可能在牢里待了三天才被发现。
方坤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担心小花的安危,不顾身上有伤,提刀誓死要保护小花。
怎知小花住的房间外全是潜伏的杀手。
这下真的惨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望年火急火燎地前去寻找黄橙紫,敲门喊她,却看到胡乱披着衣服的黄橙紫与小花。
方坤真的急得快哭了:“小花,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花搞不清楚情况,以为自己犯错,小声说:“听橙子姐姐讲故事。”
众人挤进黄橙紫的房间,方坤画下虎啸寨的地图,把敌人可能潜伏的位置标记出来。
“他们主要目的是小花和谢景宸,现在小花在我们这里,有树树保护,不用怕。”
楼玉树顶着一张又冷又臭的脸被叫“树树”,脸瞬间冷了好几个度,仿佛有流动的白色雾凇在他身上萦绕不散。
方坤没指望这个杀人魔头保护小花,只是握住小花的手,认真问她:“你想被抓起来吗?”
小花摇头,泪目横流:“我想活着。”
“如果被抓,这个给你……”方坤颤抖着手把一瓶毒药给她,“不会痛苦,睡一觉,我们黄泉再见。”
“方坤,你别吓她。”黄橙紫抢过他的毒药,把小花搂在身边,气愤地指责方坤,“哪有你这样垂头丧气想到死去?”
小花斟酌片刻,望了一眼漠不关己的楼玉树。
这人原本要杀她的,要不是望年屈身于他,可能早就带她去领取赏金,所以她没法相信楼玉树。
最终,她还是从黄橙紫接回药瓶,苦笑说:“方叔说得对,如果被抓,我宁可死。”
黄橙紫无奈,从药包里掏出一颗珍贵的丹药:“这是我师傅给我保命用的,给你,它会让你吐血假死。”
望年一愣,惊恐地望向楼玉树。
这丹药,在原著里可是黄橙紫被挑了筋骨后,假死逃命的关键道具,竟然这么早出现了,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