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宣慌神地收回视线,难为情地为自己辩解:“抱歉,我……我只是想起友人,并无杂念。”
“不想死就看过来。”
韩宣喃喃自语道:“还是我家珍花好。”
听到他的轻声呢喃,楼玉树冷怒涌上:“望年漂亮。”
“我家珍花温柔似水。”
“望年性子活跃。”
“我家珍花勤劳能干,会刺绣。”
“望年会……”他顿了一下,自信地说,“她不用做什么,享受就行。”
“我家珍花……”
韩宣的话没说完,楼玉树冷嘲热讽道:“珍花不要你了,你个丑八怪,我日日夜夜陪着望年,我们有你想不到的快乐。”
“你……”韩宣被气得浑身发抖,双眸噙着热泪,“你怎么能戳人伤疤?”
望年回来时,见韩宣被楼玉树气得快哭了,在他们之间好奇地打量:“发生什么事了?”
气愤不已的韩宣甩了一下衣袖,当即转身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
楼玉树冷然地撇开脑袋:“无事。”
他们坐船了十天才到达京城郊外,天色晚了,附近山头有一座古朴老旧的寺庙,为了避免风餐露宿的可能他,他们选择入庙。
山寺庙里小和尚正在门口扫地,见到他们上了寺庙,叫他们稍等,他回去禀告主持。
众人等候时,望年坐在旁边石头上,揉揉酸疼的小腿,身后突然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小手拉住,吓得望年以为是毒蛇。
只见一个身着淡黄色锦袍,脖子上戴着珠宝璎珞的少年嘴唇发白,趴在望年身后的大石头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含着泪:“渴死我了。”
望年连忙去了水袋给他喝水:“小孩,你家人没跟你一起来?”
少年猛喝了一口水,肚子咕咕叫。
韩宣从包袱里取出一张饼给他吃:“小兄弟不要嫌弃。”
少年饿得浑身乏力,立刻抢到手里,大口地咬下:“好硬啊。”他艰难地吞咽下肚,但竟然觉得这个饼很好吃,狼吞虎咽,模糊不清地说:“谢谢你们,等我回京城,一定报答你们。”
望年:“我们正要去京城,你要是不怕,就跟着我们一块上京吧。”
“实在太谢谢你们,回去我一定叫我爹娘重重赏……酬谢你们。”
寺庙里的小和尚出来,邀请他们进寺庙。
少年吃饱有力,精力恢复旺盛,一会儿好奇地摸摸佛像,一会儿拽着庭院花草玩,甚至跑进花坛抓虫子,搞得寺院的小和尚左右为难。
小和尚说:“这些花都是主持养的,还请各位施主叫小施主回来。”
望年便走向正在玩虫子的少年,发现他并没有动花草,而是喜欢跟昆虫相处。
“小孩,你叫什么?”
“我叫永齐,姐姐,你要不要玩?”
“我怕。”望年面露窘色,拒绝了他。
“好多人都害怕,其实它们又不会咬人。”
韩宣见少年略有失望,主动请缨:“我试试,以前挑灯夜读,成日看书,从未分心试过把玩。”
永齐将一只小虫子放在他手上,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看韩宣的面具:“你受伤了?”
“嗯。”韩宣任由那只翠绿色的小虫子在指尖徜徉,“烧到脸。”
“没关系,我家里有上好祛疤膏,等去了京城,我跟我娘亲求得一瓶给你。”
“你还真有心了。”韩宣原本还有沮丧,但小孩坦诚的语气叫他自在,有点释怀。
寺庙住宿空房间不多,几个男人能挤在一起,而望年跟楼玉树一间房间。
其实她真希望楼玉树跟这群男人睡,想一个人睡大床。
“你很不情愿?”楼玉树瞬间捕捉到她眼里的失落。
她强颜欢笑:“怎么会,我最喜欢跟树树睡觉了”
晚上,望年卷着整张被褥,一个人窝在角落睡觉。
往常望年早就凑上来了,难不成他又惹她生气了?楼玉树心神不宁,回想今天的事情与说过的话,并无不妥。
他不安地掰过她的身子,声音又低又沉,如同悦耳的低音琴瑟在耳旁回响:“望年,你别装睡,说话。”
睡意朦胧的望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顷刻来了精神。
她似乎不太可能睡腻楼玉树,因为他总是会突然戳中她的亢奋点。
“说话。”
“嗯?”
“说很多话,望年,你……今晚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她刚刚太困了,现在困意被楼玉树驱散,雀跃地说:“树树想我了?”
楼玉树松了一口气,暗自喜悦,幸好望年不是生气,不然他不知道如何哄她。
她凑过去,狠狠地朝他嘴上亲了一口,发出夸张的上劲声音,像是畅饮了一杯烈酒:“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在寺庙,不能快乐,这是对佛的不敬。”
楼玉树无语地推她的手:“睡觉吧。”
眼前人有点困又有点清醒,佻巧地说:“咱们在水上好多天都没有……”
“望年,你能不能把羞耻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你帮我刻?”
他顺手把她拉近些许,指尖在她额头上画下“漂亮”二字。
“你当真写了?”望年半信半疑地,鉴于他的字太丑,可能没让她感受到笔画的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