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树痛苦地呻.吟一声,眼珠子在沉重的眼皮下转动,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的武力值十分吓人,她怕意识模糊的他会冲破理智,伤害到她们两个,手疾眼快地按住他的手。
许久,伤口包扎好,望年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黄橙紫松了一口气,摇头遗憾地解释:“这毒药很复杂,我不会,但是我师傅应该会,我们得离开这里。”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喊黄橙紫的名字,但是黄橙紫陷在沉思中,没来得及回应。
眨眼间,谢景宸排闼直入,夜风吹得他白衣蹁跹,高蹈出世,却又多了几分易碎感。
众人蜂拥而至,生怕黄橙紫受伤害。
黄橙紫站在众人面前,迷惑道:“你们这是……”
谢景宸咳嗽一声,侧头望向座位上的楼玉树,不安从心里舒展,轻笑间眉眼如画:“不好意思,手下不懂事,以为你出事。”
“我没事,你们出去吧。”黄橙紫微微点头。
可谢景宸看到黄橙紫放在桌上的针灸袋已然打开,试探地问道:“楼公子,有事吗?”
望年挡在他面前:“我们还有事要做,请你们别来打扰。”
谢安旁边的手下楼玉树观察了许久,忽然大喊:“公子,他气息微弱,必定是晕过去了。”
众人一听纷纷兴奋地亮出刀剑相对。
“你们想趁虚而入,趁火打劫?”望年瞪着一双大眼与他们对峙。
有人苦口婆心地劝谢景宸:“公子,不要心软,楼玉树不是善茬,今日他活着,明日就是咱们的苦日子。”
望年铿锵有力地与他们反驳:“谢景宸,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必定不会做这种卑鄙之事。你若是这般小人作风,就当黄橙紫看错人。”
黄橙紫瞪大眸子:“关我何事?”
“姑娘,”谢景宸无奈苦笑道,“谢某人还没说话呢,在下不做趁人之危之事,姑娘可放心?”
黄橙紫把话题转回来:“这虎啸寨待不下去了,我们还是快快走吧。去我师傅的万药谷,那里草药丰富,方便医治方大叔与楼玉树。”
“姑娘是药王萧听之徒。”谢景宸朝黄橙紫说,“我与药王有过相识,不如我们一起同行。”
黄橙紫计划把其他人安排万药谷附近的村庄,虎啸寨的人们收拾东西,天还没亮准备出发。
望年抬起楼玉树的胳膊,爬上虎啸寨的马车,心里的担忧半分不减。
她与楼玉树唇亡齿寒,楼玉树跟她毫不相干,所以她才撒谎说只要是爱上自己才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秘笺。
现在情节已然更改,她害怕楼玉树万一死了,自己的小命也交代在这里。
牛都吹出去了,还有回头路?
她拧了块布帕,正要给楼玉树擦脸,猛然间被楼玉树一把拽住衣襟。惊慌刹那间,她失重地跌在他身上。
楼玉树睁着那双眼仿佛焕发出渺远星辰里的微光,含着些许慵性,浓密卷翘的长睫遮挡了几分冷漠,嘴角浮现别有深意的笑容:“药王能解你的毒药。”
望年愣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可真辛苦您了,装晕就为了试探我,害得我白担心。”
脸色苍白的楼玉树看着身子有些羸弱,宛若那被寒风侵袭的瘦弱书生,一风便可吹他身姿摇曳。
他慢慢坐起身,那只冰冷的手掌温度宛若刀刃的触感寸寸摩挲她的脖子,漫不经心地说:“你这脖子可真细,每走一步,每个决定你都要小心。”
她不自在地咽气,被他摸得冷颤,泛起层层鸡皮疙瘩,惊惧地往后仰去:“你再用这种态度对我,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秘笺。”
所以,你还是出卖色相对我吧。
听到这话,他忽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可笑至极,他笑自己被这宿命戏弄,笑自己竟然得依靠旁人,笑自己不得不信这荒谬至极的笑话。
望年头皮阵阵发麻,看不透楼玉树的笑声,更害怕这人发现自己的谎话,应该会杀了自己吧。
楼玉树出奇地安静,任由望年擦拭他额头的薄汗。
靠在摇晃颠簸的马车,他软成滩烂泥,浑身经脉产的剧烈疼痛,视线渐渐模糊。
看他这么能忍,望年还是把位置让出来,伺候他躺好,自己坐在马车底下,盯着他发呆。
第11章 同住一房
到了晌午,半路休息时,她发现楼玉树发烧,身子仿佛火炉灼热烫人,如炭炉般的马车热得她后背出汗。
迷糊间,她听到他嘴里轻哼的呼唤,好奇地侧耳听。
“小雪……不要……”这声呼唤轻不可闻,好似压制在心里情不自禁地溢出喉音。
他做了噩梦,不安地攥住被子,额头细汗渗湿了头发。
女孩子的名字?
他心里有白月光了?
看来作者给他安排了情伤,现在让她来治疗他的伤口。
没关系,她专收可怜没人爱的帅哥。
黄橙紫为他扎了几针,苦恼地说:“只能这样了,姐姐,你找个大哥进来给他擦擦身子吧。”
因为楼玉树得罪大多人,她怕有人想报仇,再有……
再有,虽然是病娇,但这是美人耶,过了这村没这店。
黄橙紫发觉她正犹豫,讶然道:“不是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