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能下地。”
他抿着嘴想了好一阵,才道:
“你去给王府写个帖子,请他们派人来接一下,无论如何,明天都得去一趟。”
我心中亦猜得两分,不再反驳,只祈祷我这新药快点起效,驱散他的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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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最近的打赏
是大家打个叙叙子的营养费么……
【惊】
第148章 冬岁不相惜
翌日来接我们的是花大人,总觉得半月不见,他憔悴了不少,金色瞳眸都磨掉了些锐气。把沈叙背上车,他自己则收了伞靠在车辕,为我掀起帘子。
“娘娘还好么?”我上车前,终究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见了就知道了。
态度并不糟糕,却无端地让我升腾起诸多不详的预感,一路都捏着沈叙的手指,暗中祷告。
出入王府我已经是熟门熟路,兼着心里着急,所以大步走在他二人前面。
不秋堂的竹子绿得一如既往,近日冰雪消融,看着竟有些虚幻的春意。
屋内却全不似以往热闹,没了人声语响,连炉火上都空荡荡的,把火舌舔舐竹筒的噼啪声响也一并带走了。
我停在门口,等花大人和沈叙赶上来,才一起走了进去。
花大人把背上的沈叙放下,丢一句通报我们到了的话,就告还有公务,临出门时,手心在我肩上按了按。
床上帷幕深深不知多少重,人影都透不出来,静王坐在一旁的桌边,手里摸着一纸文,听得我们的声响,暂且合上纸页,对立在身边的人说:
“此事再说,你先去吧。”
灰袍的官人行了一圈礼,告退了。
我也被提醒,补了一礼。总觉得王妃不在时,王爷身边的一切都被削了亲近之意,愈发得像他用于覆目的白绸上绣的鹤,像环绕王府的层层劲松,令人景之仰之,却欲触又止,只敢默默地欣赏或者追随。
“无喜,你也去。”他把一直侍奉他的那个年轻人也支出房去,才对我们开口:
“一路辛苦,听说小九伤着了,可还好么?”
沈叙直奔重点而去,一丝寒暄的余地都没留:
“娘娘怎么了。”
静王的身体几乎不可见地耸了耸,朝床帐那边挥一下手:
“想着怎么也得等你好些再请你来……该我谢你如此上心,不过先来看看吧。”
说罢,他撑着桌站起来,往床边挪,屋内的布置对他来说似乎已经烂熟于心,手只是习惯样的虚向前探着,脚下还算利索。
我蹲下身去,腰一用力,也姑且能把沈叙带到房间那头。
毕竟是一路风雨同行,就算我生来力气稍弱,到底历练了一些,这点距离,我还是能应付的。
沈叙这几日被不同人背了很多遭,早就不会拒绝这类的帮助,不过,他双臂环住我的动作,还是比面对他人时放松得多。
他腿上的冻伤毕竟还离好远得很,今天也只是为了此番行动多包扎了几层以免摩擦加重疮口,实际上还是痛的。
所以当他随着我的动作离开坚硬的地面时,我清楚地听得耳边的他抽了口气。
再坚持一下吧,我的心也跟着被扯了一下。
静王把层层纱帐掀开,挂在钩上,自己坐在床头的位置,手背贴着榻上人的脸。
没有其他选项,我只好把沈叙也放在床上,他虽有些不自在,也得事从权宜,和我一起皱眉看向王妃。
她仰躺着,呼吸促促,带得两肩在衾被下向上一点一点的。
我先去探了额头,烫得令人心惊。赶忙拽出她的手腕,脉枕就在药箱最上层,顺手就能取来垫上。
还未诊脉,我就和沈叙对视了一眼。
若说先前还疑着是别的病症,这只血脉凸起,被青色紫色爬满的手,无疑在肆意地向我们宣布,是血魂散作的孽。
“今日才十三,”我皱着眉,“娘娘怎会如此?”
沈叙没说话,自己听了脉,又示意我再诊。
这脉把得我满面愁容。
这毒虽说常伴我身到自己近乎习惯,但我毒发时也难顾全自身,更不要说注意自己的脉象,这才是我第一次作为医者接触血魂散。
脉象全乱,时缓时急,一丝规律都摸不出来。
只能先放一边,从问诊入手:
“娘娘是什么时候病的?”
“你们走后就病了,”静王答得快,“那日送了行回来,就说不太舒服,可能是吹了风,身上乏,也未太在意,后来就一日一日地变糟了。”
“只是觉得乏么?没有提过别处的不适?”我顺着向下问。
“最初几日是的,那几日她只是歇得多些,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某日间突然就烧起来了,所说的不适也只是头痛目眩,我只当是寻常风寒,你们不在又没个大夫可问,只能叫了一个从前军中学过点医术的来稍微瞧了瞧,也说可能是风寒。随后就时好时坏的,醒时说身上痛。”
说罢,沉吟一下,问句中带上些小心:
“这是否是血魂散的关系?”
我不耐烦一刹,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王妃若是不说,他自然无法得知体肤之变,便也释然,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