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一脸的了然于胸:“哦嚯嚯嚯嚯……”
??笑得好恐怖??
我坐直起来,正对上谷主笑完了,接着喝茶。
“他说的倒也没错。”他对我说。
我又趴了下去翻镇纸,摸着上头雕的狮子花纹,闷闷地哼了一声。
“你回去和沈叙告诉一声,”他又说,慢慢悠悠的,“三日后,我带你去看一个我的故友,一个爷爷。”
我一下子支起来腰:“要出谷吗?远吗?”
他掀着茶盏盖儿:“远倒不太远,你会骑马了咱们轻便着去,一天就能来回。”
我心里忍不住欢腾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出谷去了,幼时还时常随阿纤姐他们一道出去义诊,大然看病,我就自个儿近地里晃着玩。后来学着读书写字,随着姐妹们做工,也就没了时间,谷主也走得多了,一去就是三两月不归,再后来到了揽月阁,更没个空当,粗模算来,我也有四五年没出去过了。
抱起簿子,我巴不得脚下生了翅膀,飞回揽月阁。
跳进门槛去,我正想开口打招呼,却见着大堂里三个人都抬头看着我。
沈叙坐在桌后,自从我给他做了那个垫子,我们就把椅子从侧面挪到了桌子正后,这样不用把木腿绑的太紧,别人也看不真切,他就能暗中靠着垫子,既坐正了,也不会太累。他的对面是个老妇人,一旁站着的看年纪是她的儿子,头发也有些花了,二人面上都浮着些许黄色,一眼看去就知肝郁脾虚。
我讪讪迈了进去,动作轻了好几倍,动手添两杯茶,递上去。
沈叙又埋头边写边交代着:“这一方是您的,下面还有一方,给令郎也一并调理了。不必太焦心。”
一旁的男人欠着身子,连声答应着。
我拉了椅子坐在沈叙身边,越过他的手去看方子,一味一味在心里过一遍。
窗棱上又三两声响,这回是四双眼睛看过去,外头是方且瑜,抓耳挠腮地被我们的目光燎得尴尬。
我心里正纳闷,他即使是送人上来,也得先拉了大门口的铃,再绕到后院里呀,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了?
沈叙却反应得快,眼光扫来:“去吧。”
“啊?”我先是一愣,又反应过来,且瑜肯定不是来找沈叙的。
我赶紧欠了身,又出去园子里了。
“这方子只需抓了药回家自己煎去,不拘在哪抓,只尽量抓好些的就是,方法我也附在后头,让家里人盯着时辰,就再没什么要注意的了。”在我身后,沈叙继续说着,语气平平。
我和且瑜一起站在窗下,他挠着鬓角低着头,脚下划拉着松过的土,就差给我刨个坑出来。
“你有事找我吗?”我先开启了话题。
“嗯……也没有……”他盯着脚底下,心不在焉的。
“那你有事找沈叙?”我有些好奇了。
“没有没有,那可不敢。”这回否认的倒快。
“那你总不能是来替我犁地种药的吧……”我看着脚下的地,心中无语。
“嗯……”他停了停,索性一跺脚,站了起来,眼睛正对着我,眉头紧紧的。
“沈卿卿,我有件事求你。”
我摸不着头脑,什么事还能求着我来:“呃,你说。”
“我家小妹病了,正逢这两日我母亲不在,我想请你去给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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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终于又回到快乐小日常了嘻嘻,叙叙子也有甘心当胎的日子呀。
第54章
“这可不行。”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才学多久?你敢求我我可不敢应。你送来,沈……我师父没有不看的道理呀?可不比求我稳妥多了?”
“她……”他犹豫了一下,重重叹了口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可把我急坏了:“可是病得太重了?那更该送来呀,小病小痛我尚且不敢妄下定论,这……”
他的脸色阴得像能拧出水。
我顿了顿,还没见过他这样,有些怔。
但还是要劝的,大病小病都不能忽视了去,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治得,我也怕自己经验尚浅,眼睛看漏了东西,耽搁了什么大病的隐患。
“且瑜,你在药房里做事,也知道一点,这病呢,表征是一回事,预后是另一回事,我虽然脉书备案学得全乎了,要独立看病开药万万行不通,望闻问切哪一项都得靠经验,我这点积累,谁都放不下心。”
他埋下去头,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是我小妹不肯。”
“不肯什么?”我止了话头。
“她不肯看沈大夫,”他慢慢道,“不管怎么说,沈大夫都是外男,我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我妹妹也在家里帮工没那么避人,但终归是没出阁得女儿,有些病症实在是得忌讳着点……”
听这意思,倒不是因为严重到不能动,我心下稍安,又接着劝。
“这也好理解,但你看,揽月阁收过的女患者多了去了,你虽没见过我师父,但我也能为他包个票,在他眼里,病人唯一有所谓男女老少的时候,就是开方配药的时候斟酌用的,其他时候,无论上下证候,一应都是只照一个人看待,不在乎其他的。”
他索性蹲了下去:“沈卿卿,真的是我替我妹妹求求你,这事你若不应,我也不会去请旁的大夫,生死就由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