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管笑与不笑,都给人多情和风流之感。
可这份多情风流,在看向许识月时,变得凝重且幽深。
他无数次想要告诉自己放手,忘记过去,可每每一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她的名字,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和不甘全都被勾了起来。
爱也好,恨也罢,总之,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勾人心魂,蠢蠢欲动。
刚才拂过她肌肤的手指,似还残留着余温。
那种光滑细腻的美妙触感,像是渗透进皮肤,蔓延至他浑身上下所有筋脉之中。
宴会才刚开始。
他可以慢慢欣赏她的表演。
角落红色绒布沙发上,顾旸双腿交叠,姿态悠闲的品着酒,眼睛却时不时往某个方向看去。
李书朦不知何时在他身边落座。
“顾总的眼神,像是在观赏一颗价值名贵的珠宝。”
顾旸眼里闪过些许不快,在看到面前年轻的女人时,他勾着嘴角,笑得放浪形骸,“哦?李小姐为何这么说。”
李书朦眼神有着不符合甜美长相的精明,“对于顾总这般有钱有势的男人来说,美女和一个放在珠宝盒里好看的玩意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们都是你们男人身边彰显身份的战利品,珠宝越闪闪发光,你们炫耀的资本就越大。豪宅,名贵的手表,香车,美女,都一样。”
顾旸不置可否,只是唇边漾着的笑意更甚,他看李书朦目光带有几分玩味,“李小姐似乎对男人颇有成见。”
李书朦吐吐舌头,露出很天真的表情,“不是我对男人有成见,而是现实如此。白手起家的男人,成功后如果没有抛弃糟糠之妻,身边也是莺莺燕燕不断,就是从小生活优渥的富二代,身边亦是美女如云,似乎以此为荣。像我这样的美女,尚且有家世撑腰,都还有人想要潜规则,可想而知,那些没背景的美女,该有多少男人对之觊觎,想尽办法把她的骄傲和自尊打碎,然后拖下神坛占有。”
顾旸眼神微眯,声音沉下来,“李小姐这些话,似乎意有所指。”
李书朦往顾旸刚才一直看得方向扫了一眼,轻声叹口气,“我只是感叹,这世上的女人,若是不被男人仅仅只是视为一件可以对外炫耀的物件,不被用来传宗接代的母体,不被当成发泄欲望的工具。而是尊重爱护,真心相待,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顾旸顺着李书朦的视线看去,明亮的灯光下,一袭绿色长裙的女人和人言笑晏晏。
悠扬的音乐下,像一只绿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尊重爱护,真心相待?
他对她曾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她珍惜过吗。
李书朦:“有个问题想请教顾总。”
顾旸收回目光,他和李家有来往,和李书朦也在一些场合见过,只是这丫头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在顾旸眼里一直都是小丫头的形象。
他转动腕上名贵手表,“你说。”
“那个我所羡慕的女人,我很好奇,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品质,能值得那般优秀的人温柔以待。”
顾旸起身,懒懒散散的看向李书朦,“李小姐今天过来,不看点热闹,似乎可惜了。”
……
华灯璀璨。
银色迈巴赫里,真皮座椅上的男人凝着眉,似在沉思。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谨小慎微向男人汇报工作,“工厂工人已经陆续到岗,零部件上下游产业链协调到位,目前一天可以生产五百辆车,第一批的订单有十万辆,要想全部交付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席慎打断助理的话,“工作上的事明天在说。”
助理诧异,平时到哪都在工作的席总,今日怎么……
车窗的夜色,浸润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中。
街边的灯红酒绿,灰色的钢筋水泥土建筑,落在他眼里,化为不见底的深潭。
车在一片喧嚣中,停在现代中式的酒店门口。
助理下车就要给他开门时,席慎脚已经落地。
席慎吩咐助理,“你可以下班回去,不用等我。”
助理疑惑看向面前建筑,平时席总的行程安排,都是他在负责。今日工作安排,并没有晚上来酒店这一说。
看来,只能是私事。
酒店迎宾似认识席慎,他进去时没有像许识月那般被问贵姓,而是直接由工作人员接待上电梯。
随着电梯门开,他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装饰梦幻奢华的宴会厅,空气立即引来小小的骚动。
他身上着工作时的西装,一整天的忙碌下来,却看不到半点疲惫。无边框眼镜反着光,浑身上下散发着斯文又禁欲的气息。
他近视度数并不高,今天文件看得多用眼疲劳,戴上眼镜后忘了取下。
这张脸虽几乎不出现在公众面前,但在豪门圈无人不知。
在他未婚前,圈子里的名媛,几乎人手一份他详细资料。
宴会进行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来。
包括宴会主人王太太。
在看到席慎时,王太太面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有意思。
看来,这位席太太和老公之间的关系,要比她所认知的复杂。
身为宴会的主人,王太太迎上前,“席总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我好下去接。”
席慎平时不常参加这类宴会,和这位王太太打过的照面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