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上一件衣服,她胳膊被遏制住,被触碰的肌肤传来痛感。
紧接着重心不稳,整个身子被带到床上。
顾旸表情再次变得森冷无比,“你以为我真不会碰你?我只是觉得你恶心,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将活在我的阴影你。你将见不得光,做着你最不齿的小三,破坏你妹妹婚姻的插足者。”
许识月对上那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眼睛,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东西,可现在,他已经明牌。
“我不过是我们家送给你的物件,物件是没有选择权的,这不算插足。”
顾旸笑了,气笑的。
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就左右他的情绪。
“你很会自我安慰,我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自私冷血。”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人类就是靠着自私的基因延续至今,至于冷血,我只能说每个人三观不一样。”
顾旸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你有喜欢过人吗?哪怕产生那么一点点的感情。”
许识月对上他目光,“有过,但刚萌芽就被我扼杀掉。顾旸,你经历了那么多,应该很清楚,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那一分钟荷尔蒙作祟。”
“我不期待爱情,也无所谓有没有人爱我,对我来说,爱情这种情感是一种负担。这会让我变得不像我,甚至变得不理智,你说对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为任何人改变,更不想自我感动,自我牺牲,自我奉献。这辈子,我只会为自己而活。”
顾旸眼睛里像是蒙上一层灰,那些多年积压的愤怒,不甘,偏执,疯狂,均都化为悲凉。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更准确的说,他发现浑身力气使错了方向。
她只为自己而活。
也就是说,他不管对她做什么事,她都能用自己的那套价值观和逻辑来自洽。
没有感情的人,就不会有软肋,没有软肋,他就无法真正去击溃她。
可只有击溃她,看到她悔恨,痛苦,他才能从过去中走出来,获得真正的释怀。
不,她现在有软肋,她有了孩子。
没有一个母亲能忍心看到自己孩子受到伤害。
“为自己?或许以前你可以毫无顾虑的为自己,但现在恐怕不行。”
许识月:“顾旸,我曾欺骗你,你对我做什么,我认。包括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我不会去恨你,这是我自己种下的果。但并不代表我会任你摆布,这是我的实话,我不想再用什么手段去骗你。”
“你刚才在做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
“是真的没有退路吗?不,我有。”
顾旸眼神微收。
“恨意需要发泄的通道,只有发泄出来,才不会继续加深。而比发泄更好的办法,就是让恨你的人,对你产生愧疚。”
顾旸怔住,遏制她的手渐渐松开。
果然,他还是小瞧了她。
“许识月,你真的没有心,你在这种时候竟然都能如此冷静思考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竟然还想怎么去利用人性。”
“对啊,正是因为我对你,对席慎都没有感情,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所以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很快保持冷静,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但凡我喜欢你,或是喜欢席慎,我的思想就会不自觉任由你们摆布。这个世界上,往往都是绝情的人活得更好不是吗。”
“顾旸,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你和我一样也自私绝情,只是你以爱的名义包装。你要真的爱我,喜欢我,不会选择伤害我的方式。你看,爱一不小心就会衍生成为恨。你这几年,应该很后悔喜欢过我吧,与其终有一天会后悔,不如一开始,就像我一样断绝这个隐患。”
顾旸笑了,他笑得很大声,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许识月看着他,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顾旸足足笑了两分钟才停止,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犀利的似想要看透她灵魂,又晦暗无比。
“你真可怕。”他一字一句。
“就像深林中拿着猎/枪的猎人,明知危险,却充满让人想去探险的诱惑。”顾旸闭着眼睛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你知道男人最喜欢哪种女人吗。”
许识月没有回答。
她从顾旸脸上表情,已经看到了答案。
“得不到的,征服不了的,那种危险却又迷人的女人。”
……
许识月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深夜,她不管是开门,还是走路,都很小心翼翼。
许谨睡得很香,佩拉醒了。
“Lian他晚上一直问我妈妈去哪了,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你在身边,他还是有些害怕。”
许识月背对着佩拉往卫生间走,沉默片刻,她低低道,“我知道了。”
没有拿换洗衣服就进了卫生间,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她不算是什么有洁癖的人,当年在寝室,她书桌总是最乱的那个。
可她一刻也受不了汗水,油脂相结合的物质黏在皮肤上,温热的水顺着乌黑的发丝往下流淌,像一颗颗连起来晶莹透亮的珠子。
卫生间逐渐被水蒸气所充斥,莹白如玉肌肤上那或大或小的红色印记,和她身体一样变得模糊。
将近一个小时,她走出卫生间。
从发丝到脚趾都满是香气,白色浴巾包裹下的身体玲珑有致,露在外的肌肤看不到半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