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晴问道:“本宫问你,丽妃在死前,可有见过什么人?”
腊梅低着头, 道:“回太子妃, 奴婢昨夜被丽妃娘娘支开了,实在不知道啊……”
宁晚晴冷声道:“撒谎!就算你没有见到来人, 丽妃与你交待后事的时候,也一定会告诉你要与谁里应外合,你还想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腊梅面上多了一丝慌乱,她连忙以头触地,道:“太子妃明察,丽妃娘娘真的只给了奴婢血书,没有告诉奴婢其他的事啊!丽妃娘娘自从烧伤之后,便总是喜怒无常,至于为何突然自缢,奴婢也不明白啊!”
可腊梅越是解释,就越是暴露她的心虚。
赵霄恒显然对腊梅没什么耐心,只面无表情道:“孤最后问你一次,丽妃死前,可有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腊梅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头皮发麻,但她还是坚持道:“奴婢说过了,奴婢不知道,就算殿下和太子妃问多少次,奴婢也答不上来。”
赵霄恒听罢,便递了个眼色给于书。
于书立即会意,便走上前来,一把掏出了腰间匕首。
匕首寒光闪闪,一下照亮了腊梅的眼睛,腊梅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便被于书拉住,落到了匕首下方。
于书冷脸相向,“若还想要这只手,便老实交代。”
腊梅顿时面色煞白,连连摇头,“不!奴婢真的不知道,求殿下和太子妃饶了奴婢吧!你们不能屈打成招啊!”
于书一抬手,匕首还未下落,腊梅便吓得尖叫起来。
人在恐惧之时,往往没有冷静的思考能力,宁晚晴见她害怕不已,便趁机开口:“腊梅,本宫知道你效忠丽妃,可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保住你,嘴硬只会让你吃更多苦头。”
腊梅哭着道:“奴婢已经说了不知道,太子妃让奴婢招什么?”
宁晚晴一目不错地盯着她,道:“你虽硬气,但冷宫里别的人却没有这么硬气,昨夜来的人,你知我知。”
此言一出,腊梅顿时变了脸色,“不可能,娘娘只告诉了我……”
可这话一出口,腊梅就意识到不对,宁晚晴在诈她!
腊梅梗着脖子道:“太子妃别想从奴婢嘴里套话了,奴婢不会背叛丽妃娘娘的!”
宁晚晴与赵霄恒对视一眼,如今可以确定的事,丽妃之死的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推波助澜。
宁晚晴看着她的眼睛道:“即便丽妃不在了,你也效忠于她,可见是个忠仆,只不过,你和丽妃都信错了人。”
腊梅听了这话,不免心生疑惑,却不敢表露出来,只道:“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懂。”
宁晚晴道:“丽妃娘娘虽然烧伤严重,但本宫之前问过娴妃娘娘,娘娘说丽妃最痛苦的治疗期已经过去了……就算丽妃真的想不开,为何不在事发之后立即寻死,反而要在病情稳定之后自裁?她此时留下血书自裁,就是为了让二殿下有机会回京,是不是?”
腊梅心中有些慌乱,但依然未置可否,只一个劲地往后缩,企图离那匕首远些。
宁晚晴继续道:“而且这主意,不是丽妃娘娘想到的,而是有人教你们的……此人,也是后宫中人,没错吧?”
腊梅避开了宁晚晴的目光,道:“太子妃如何猜测,是您自己的事,为何要来问奴婢呢?”
宁晚晴没有理会她的否认,反而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么?”
腊梅本就害怕,见宁晚晴靠近,便更加不安起来,语气也开始变得不顺,“什么处境?”
宁晚晴微微一笑,道:“你们的计划,原本应该是丽妃自戕,然后派人去父皇面前通风报信,好让父皇看到丽妃留下的血书,召二殿下回京……你们赌的便是父皇会动恻隐之心,但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你们已经输了。”
腊梅听罢,面露恨意,却依旧不肯出声。
宁晚晴打量着她的神情,知道她已经将这话听了进去,便接着道:“人心复杂,世间险恶,若二殿下能回来,之前那位八成会按照约定,成为你们的盟友……因为二殿下身后,还有丽妃娘娘的母家,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可惜啊,如今父皇没打算让二殿下回来……”
腊梅眼珠心虚地乱转,有些忐忑地对上了宁晚晴的眼神。
宁晚晴一字一句道:“如今,你们已经没了筹码与人合作,简而言之,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你此时用命维护那位盟友,有什么意义呢?他难道会出手救你么?”
腊梅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宁晚晴,似乎在思索对方这话的真实性。
宁晚晴耐心地牵引着腊梅,道,“你信不信,若本宫放你出东宫,第一个要杀你的,便是那位盟友。”
腊梅在宫中浸染多年,被宁晚晴一提醒,顿时就明白了自己可能面临的后果,霎时面如土色。
宁晚晴看出她神色松动,道:“本宫知道,你不过是受丽妃所托,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幕后之人,东宫会保你一命,否则,就算本宫和殿下将你就地处决,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