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连忙告罪,“请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失言了!”
薛皇后却蹙起了眉,道:“珊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欧阳珊站起身来,对薛皇后欠了欠身,道:“是儿臣不贤,无力劝诫殿下,又有何脸面告诉母后?”
薛皇后思量了一瞬,道:“罢了,本宫手书一封,你带回府去,誉儿看了信后,自然会与你重归于好。”
欧阳珊一听,展露笑颜,“多谢母后。”
一刻钟后,欧阳珊带着薛皇后的信件出了宫。
宫女扶着她一步步走上马车,待车帘放下之后,宫女笑着开口,“姑娘可真厉害,三言两语便让皇后娘娘亲自写了信去痛斥殿下,这下您可以好好出一口恶气了!”
赵霄誉身为皇后嫡子,自幼便受到万千宠爱,在宫内的待遇有时比太子还高,故而性子十分高傲,甚至还有些不可一世。
这次被禁足,着实让赵霄誉受到了打击,起初他不过在家生闷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靖轩帝似乎没有要让他回朝的意思,他便越来越焦虑,开始日日酗酒。
欧阳珊出身大家,又极有手腕,自然看不得他如此破罐子破摔,劝说赵霄誉不成,便与他吵了起来,于是,赵霄誉一气之下,不但变本加厉地饮酒作乐,还连着收了好几个通房。
欧阳珊怒火中烧,却知道不能和赵霄誉硬碰硬,所以便想出了今日的法子,借薛皇后的嘴来约束赵霄誉。
欧阳珊道:“但愿母后的信,能让殿下回心转意。”
待回到大皇子府,欧阳珊还未迈入偏厅,便听到里面一阵女子的嬉笑打闹之声。
欧阳珊勃然变色,她一把推开了偏厅的门,只见赵霄誉正衣衫不整地趴在软塌上,他怀中抱着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那女子衣裙半褪,正亲热地搂着他的脖子。
欧阳珊怒不可遏,她二话不说,一把拔出了门口侍卫的剑,便向偏厅冲了进去。
女子本来还娇喘连连,一见欧阳珊提剑走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殿下!”
赵霄誉闻声回头,却见欧阳珊气势汹汹而来,他不愉地开口:“谁允你进来的!?”
欧阳珊不说话,抬剑就向赵霄誉身下的女子砍去,那女子躲闪不及,雪臂上蓦地挨了一剑,顿时疼得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赵霄誉没想到欧阳珊真的敢动手,顿时勃然大怒,“你疯了!?”
欧阳珊冷着脸道:“到底是臣妾疯了,还是殿下疯了!?殿下就打算这般颓废至死么!?”
“就算是,与你何干!?”赵霄誉对欧阳珊这幅高高在上的说教样子,实在是厌恶至极。
欧阳珊努力压了压自己的怒气,从袖袋之中掏出一封信来,道:“臣妾今日入宫给母后请安,母后让臣妾将此信交给殿下,还请殿下过目。”
赵霄誉一听是薛皇后的信,自然不敢怠慢,便怒气冲冲地夺了过来,他打开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却冷笑了一声。
“你这个女人,可是好手段!居然敢抬出母后来压我!?”
欧阳珊道:“臣妾实在不想殿下继续颓废下去了,无论是薛家也好,欧阳家也罢,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殿下身上,还请殿下勿忘肩头重任,早些振作起来。”
赵霄誉幽幽道:“说到底,还是为了你欧阳家的权势。”
“难道殿下不想要权势?”欧阳珊面无表情地看着赵霄誉,道:“如今东宫势大,且不说定国公与常平侯府的支持,太子如今还手握吏部、礼部,如此下去,要将其余四部收入囊中,只怕也不是难事。”
“二皇子如今的下场,已经是前车之鉴,殿下难道就想眼睁睁地看着太子登基,将母后与你我踩在脚底?”
欧阳珊字字锋利,像针一样刺中了赵霄誉的心。
他面色沉得不能再沉,终于敛了几分之前的怒气,道:“可如今局势,我又能如何?”
欧阳珊见赵霄誉神色松动,便继续道:“几日之内,二皇子便会收到丽妃的死讯,若不出意外的话,他必然视东宫为死敌,届时,他一定会想办法回京,只要他能与我们结成同盟,我们必有胜算。”
顿了顿,欧阳珊又道:“我们当前的处境虽然不好,但殿下可别忘了,下个月便是父皇的万寿节,殿下并未犯下大错,到了那时,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要来祝寿,父皇又怎会继续拘着您?您只需韬光养晦,不要再生枝节就好。”
“其余之事,自然会水到渠成。”
赵霄誉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罢了,就听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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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后,臣子们三三两两地走出了紫宸殿。
福生一见赵霄恒出来,便立即迎了上去,他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昨晚一夜没睡,一大早又起来处理公务,不若赶紧回东宫休息罢?”
赵霄恒沉吟了片刻,却摇了摇头,道:“不了,备车。”
福生一愣,道:“殿下想去哪儿?”
赵霄恒:“万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