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晴沉思了片刻,问道:“蓁蓁出事之后,是不是围场就已经封锁了?”
福生点了点头,道:“章统领得知此事之后,便已经封了围场,即便调用的士兵到了,也是只进不出。”
宁晚晴:“他们冒着风险去马厩检视,只怕也是为了确认到底有没有落下什么证据,你再派人去仔细检查一遍,说不定会有新发现。而且,既然章统领封了围场,只要有证据的话,就应该还在这围场里……”
而且,可能就在赵矜自己手中。
毕竟,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敢交托给别人呢?
福生问道:“要不要小人入林请殿下回来?若是殿下在,兴许能想法子搜一艘五公主的行宫。”
宁晚晴却摇了摇头,道:“不可,赵矜明显是想把这个事件制造成意外,既然如此,蓁蓁便会处于危险之中,让殿下先找到她,才是第一要务,至于五公主……交给本宫便是。”
福生深以为然,但他一想起赵矜的身份,又犯了难,道:“可是这五公主是皇后嫡女,若无正当理由,如何能去搜她的行宫呢?”
宁晚晴微微扬起唇角,道:“要搜她的行宫,不需要正当理由,只需要请一个人出面就行了。”
福生有些诧异,“太子妃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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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您、您画好了么?”
十二郎半跪在一张古琴面前,他木簪束发,青衣长衫,双手轻搭在琴弦上,举止还算优美,可神情却是苦不堪言。
赵念卿坐得离他约莫丈许,面前铺就了一张宣纸,她皓腕微抬,正在执笔作画,漫不经心道:“催什么?本宫还没有画完呢。”
十二郎忍不住道:“殿下,您已经画了一个半时辰了,想来已经有些累了,不若休息一番?”
赵念卿悠悠道:“十二郎容姿出众,画你本宫甘之如饴,并不觉得累。”
十二郎欲哭无泪,“可是殿下……之前小人陪您喝了不少酒,实在是……”
赵念卿一抬眸,语气里藏着不悦,“实在是什么?”
实在是想出去小解啊!十二郎心说。
可他一看到赵念卿这幽冷的目光,便又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赵念卿见他老实了,便继续一笔一划地描着画中人。
其实,就算她不看十二郎,也知道自己要画成什么样子。
画中的男子着了一袭青衫,跪坐于天地之间,他身后依山傍水,手边有一张琴,一壶酒,似乎只要有琴音美酒相伴,他便能安度此生。
一切都画好了,可那男子的五官却还空着,十二郎见赵念卿踌躇许久不肯下笔,这才忍不住催了催。
谁承想,这一催,却让赵念卿彻底扔了笔,目光扫过十二郎,道:“你说得对,本宫累了,需要休息,等会儿再画。”
十二郎如蒙大赦,忙道:“那小人可否先出去方便方便?”
“自然不能。”赵念卿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道:“你若动了,那便和本宫画得不一样了。”
十二郎:“……”
就在这时,竹心挑帘进来,她冲赵念卿一福身,道:“殿下,太子妃求见。”
赵念卿似是有些意外,问:“她一个人来的?”
竹心颔首,“是。”
赵念卿思量了片刻,一指十二郎,“你先出去吧,让太子妃进来。”
十二郎立即起身,可因为跪得太久,腿都已经麻了,他好像生怕赵念卿后悔似的,急得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赵念卿有些不耐地皱了下眉,她将目光从十二郎身上移回来,落到了画中人身上。
她不敢画那人的脸。
若是画出来不像,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忘了他的模样?
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参见姑母。”
宁晚晴的到来打断了赵念卿的思绪,她立即盖上了眼前的画作。
“免礼。”
赵念卿自书桌前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了贵妃榻前坐了下来,她随手拿起一边的羽毛宝石扇子,轻摇着看向宁晚晴,“这么晚了,太子妃来见本宫,应该不是为了闲聊吧?”
宁晚晴颔首,道:“姑母英明,晚晴深夜来访,是有一事想请姑母帮忙。”
赵念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说说看,若是无趣,本宫可不帮忙。”
宁晚晴便把怀疑赵矜一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赵念卿。
“姑母,如今蓁蓁下落不明,虽然殿下已经入林搜寻,但结果还未可知,娴妃娘娘心绪不稳,太后又不在围场,也只有您能主持大局了!助我们寻找证据了,还望姑母出手,助我们寻找证据!”
赵念卿手中的扇子摇得慵懒,她瞧着宁晚晴,语气轻飘飘的:“本宫为何要帮你们出这个头?赵矜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后的女儿,本宫为了娴妃而得罪皇后,可得不偿失。”
宁晚晴看着她的眼睛,道:“姑母此举,不仅仅是帮了娴妃娘娘和蓁蓁,还是帮宋家。”
赵念卿一听,神色微变,道:“这与宋家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