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来之前,靖轩帝正在担心宋楚河知道此事后的反应,若赵霄恒能好转,那便是皆大欢喜,倘若真的天不遂人愿……至少,他身为父皇,也有所交待了。
于是,靖轩帝便微微颔首,道:“皇后说得不无道理,就按你说的办罢。”
薛皇后听罢,俯身一拜,温声道:“臣妾遵旨。”
薛皇后话音落下,便缓缓退了出去。
一离开御书房,薛皇后面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殆尽。
“莫桐。”
莫姑姑应声:“奴婢在。”
薛皇后幽幽道:“你去告诉誉儿,最近几日,留在宫中,哪儿也别去。”
莫姑姑点头称是,她犹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官家可是您当初自己选的夫婿,您……当真想好了么?”
薛皇后转过头,目光冷郁地看向御书房中,那一抹明黄的灯光,道:“他将本宫禁足、将六宫之权移交给娴妃那个贱人之时,可曾想过,本宫是他的结发妻子?走着瞧罢,胜负就快见分晓了。”
第99章 反了
两日之后, 东宫便接到了圣旨。
宁晚晴:“李公公,父皇去祈福是好事,为何会突然指名让本宫随行?但如今殿下还昏迷不醒, 本宫若离了东宫,实在放心不下。”
李延寿朗声笑道:“太子妃,官家担心殿下安危,这才在百忙之中抽空,前往郊外祭坛,为殿下祈福,这么重要的事儿, 您怎么能不去呢?况且,这东宫有太医和侍卫守着, 定然出不了纰漏。”
李延寿说完,压低了声音道:“是皇后安排的。”
宁晚晴心头一动, 顿时明白过来, 便道:“多谢李公公提点,本宫这就收拾一番, 晌午随父皇出宫。”
李延寿笑了笑,道:“那就有劳太子妃了。”
说罢,他便行了个礼,退出了东宫。
宁晚晴看着手中明黄的圣旨, 陷入沉思。
于书沉声道:“太子妃,皇后只怕没那么好心。”
宁晚晴道:“本宫明白,但父皇都开了口, 定然是要去的……于书, 待本宫离开之后,你便请娴妃娘娘过来守着, 你也不可离开东宫,当心有人趁虚而入。”
于书拱手应声,“是,太子妃。”
一旁的于剑道:“太子妃,不若小人护送您去祭坛吧?”
宁晚晴微微颔首,道:“也好。”
-
祭坛位于城郊的西南边,这里草木茂盛,流水潺潺,本是一处极好的地方,但奈何今日天公不作美,才过了晌午,便开始乌云密布。
“太子妃,还有半刻钟,就到祭坛了。”
于剑策马护卫在马车一侧,低声禀报道。
宁晚晴听了这话,便伸手撩起车帘,密密麻麻的仪仗队,有条不紊地向前行进,钝重的脚步声,听起来仿佛轰隆的雷声,让本就不亮的天色,显得更加暗沉。
靖轩帝的车驾位于队首,而皇后车驾次之,自己的马车则落在了最后,长风渐烈,山林之中,颇有风声鹤唳之感,总让人觉得不安。
宁晚晴问:“今日参与祈福的,还有哪些人?”
于剑低声答道:“回太子妃,小人打听过了,这次祈福安排得有些突然,官家并未让群臣陪同,皇后便也没有邀请,目前除了您之外,便只有钦天监的人了。”
宁晚晴思量片刻,道:“知道了。”
车帘被重新放下。
马车徐徐前进,在微泞的官道上,轧出两道长长的轨迹,一直延伸到了偏僻的京郊渡清观。
祈福的祭坛,便设在渡清观中。
靖轩帝下了马车,守在渡清观的钦天监,便立即迎了上来。
宁晚晴无声打量四周,发现着渡清观地方虽大,但却没有多少出家人,因是皇家寺庙,又设在山中,故而有些清冷。
“太子妃是第一次来渡清观?”
薛皇后缓缓开口,打断了宁晚晴的思绪。
宁晚晴答道:“是。”
薛皇后微微一笑,道:“那太子妃可不要乱走,毕竟,这渡清观也不是普通的皇家道观。”
宁晚晴听到这话,沉声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薛皇后道:“当年,元帝还未开国,在与敌军厮杀之际,便将敌人逼到了这山坳之中,元帝因为不熟悉山中地形,便一直围而不攻,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月,直到元帝派人入山打探情况,才发现敌人因缺少粮食,已经全部饿死了。元帝担心此处煞气太重,于是便修建了着一座皇家道观,以震慑亡魂。”
宁晚晴悠悠道:“皇后娘娘说得是,那心中有鬼之人,便更不能乱走了,若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糟了。”
薛皇后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太子妃可真会说笑。”
话音落下,靖轩帝便随着钦天监迈入了渡清观,薛皇后和宁晚晴便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钦天监先是将靖轩帝等人带到了前殿。
靖轩帝手持一柱清香,对着道观中的神像,虔诚一拜,钦天监则立在一旁,口中诵念着经文。
待拜了前殿的神像之后,钦天监又将众人带往后殿。
宁晚晴适时观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