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乌怡跟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的男人,站在迈巴赫车门旁,眉目英挺锐利,周身气质沉稳冷冽,清清冷冷,脊背笔直,唯独望向女孩的眼神中杂了柔意。
紧接着,女孩加快脚步飞奔进了男人怀抱,双手用力搂住男人的窄腰,在他怀里扬起笑脸和他说话,满眼都是他。
男人摸着女孩的头,唇角微勾,眼神很温柔,牵着她的手耐心听她讲话,丝毫不着急。
远远的还能听到男人温和地叫她“灵灵”,浑身的冷冽仿佛都褪去。
高树被风吹得簌簌响,这一幕美得像校园电影。
沈乌怡收回眼神,帽檐往下压了一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原来真正的对象是有来有往,有期待有回应的。
是不主动说也会用行动来证明爱你的。
她和边原,到现在还不是。
爱这个东西,有时候真显得模糊,猜不透,也吃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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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忙得过了一周。
沈乌怡和边原的联系交集一直停在杀青那天凌晨的未接电话,没有续集。
先前的情绪慢慢淡了下来,周五沈乌怡跟着教练上完课便临近黄昏了,她简单冲了一个澡,压着帽檐坐在外面大厅的角落,抬头看了会即将西沉的日落。
天幕彻底黑掉的前一分钟。
沈乌怡低头,看不出情绪,徐徐敲字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家吗?】
晚上八点,边原才给了回复,语气平平淡淡。
边原:【嗯】
足足等了好几个小时的沈乌怡摁灭手机,呼出一口气。
她握着兜里放好的东西,来回摩挲,终于走出去打了辆车去西山院。
晚上的路段有点堵,到边原家已经九点多。在车里远远望过去的时候,别墅一片漆黑。
按响门铃之后,沈乌怡站在门口等了十分钟,门才慢半拍地开了。
沈乌怡垂下眼睫,走进去,此时时间即将迈过晚上十点。
客厅处没开白炽灯,只开了一盏略显微弱的暖黄壁灯,摇晃着灯影,不太明亮地笼向走进来的人。
沙发上坐着微躬身的男人,陷在黑暗中又突显于黑暗,轮廓流畅分明,懒洋洋地含着一根烟,眉眼冷锐漆黑,偏过头,风轻云淡般睨着她的身影,没说话。
沈乌怡很轻地抿了下唇,几乎看不见。这么久没见面,边原似乎什么都没变。
也似乎,一点没受到有关于她的影响,有她没她都一样。
往前走了好几步,沈乌怡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鼻子一痒,转头捂嘴打了个喷嚏。
放下手时,她才发现手臂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身前一直坐着的身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笼罩她,冷冽的气息令她一瞬间心跳飞快。
但边原脚步没停在她面前,径直走了过去桌边,过了一会儿,他敲了敲大理石岛台面,指节清脆的声音入耳,而后,边原微哑的说话声落下:
“过来。”
沈乌怡抿着唇角,笑意很浅,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边原把一杯热水推了过来,杯子旁放着一袋零散的药,有一盒感冒药被他拿了出来。
看见那个白色塑料袋时,沈乌怡忍不住怔了下。
这是以前她来找他,发现他发烧,担心他之后还会像这次一样不在乎自己生什么病,然后去买的一大袋药,还特意在里面留了一张纸,详细地列明了各个药品的保质期。
没想到他还留着,甚至还记得有这袋药存在。
沈乌怡捧着那杯热水,热气氤氲,不断往上飘,又在空气中虚无缥缈地散去。
口袋里硌出来的物品边缘硬邦邦的,抵到了空的手指,晕出两个物品空心圆形的轮廓。
沈乌怡眼睫垂了下,正巧看见边原尾指上戴的那枚银色戒指,更显得他肤色冷白,指节修长。
以前有一次做的时候,边原就把尾戒随手勾进项链里让她戴着,然后下巴抵着脖处的银戒,亲她的锁骨,那颗锁骨痣也在吻下动容,一起变得微红。
也是那一次,沈乌怡动了个想法。
她握紧了手中的水杯,看着水汽冒出,手掌莫名汗湿了一点。
她想保存这份热气。
久一点,别那么快散去。
至少给她开口的勇气。
喝完这杯水,沈乌怡抬起眸,看向懒散靠在岛台旁,有一搭没一搭抽着烟的边原,默了两秒,出声叫他:“边原。”
男人闻声偏头看过来,唇边的烟冒着猩红的火点。
“……这些天,你有想过我吗?”沈乌怡说得很慢,眼睛直勾勾看着边原。
话音一落,气氛好像沉默了下。两人互相对视,却谁都没有来打破静默,似一场对峙。
她问的太直白,声音温吞柔柔的,等着他回答。
感情这东西,主动才会有故事。
但有时候好像又不如此。
边原低了一下脖颈,把烟摁灭了,身上的黑色影子蔓延,遮了一半他轮廓,他屈着一条长腿,侧影颀长挺拔,表露的情绪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