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谦只是触碰到她的衣裳,她依然觉得全身都被弄脏了。
浴桶里,她将那冷白的肌肤都搓红了,仍觉浑身不适。
婢女进来收拾,将慕辞换下来的衣裳放进篓子里,准备去清洗。
柳嬷嬷却叫住她们,低声吩咐道。
“都拿去烧了。另外,衣柜里差不多款式的,也都整理出来,一概烧了。”
“是。”婢女恭敬领命,暗自惋惜这些上好的衣料。
她正要去公主闺房,将那些差不多款式的挑出来,却见裴护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件衣裳。
看到她后,裴护面无表情地将衣裳丢给她,冷声命令。
“全都烧了。”
……
浴房内。
慕辞那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站起身,任由柳嬷嬷帮她擦身、穿衣。
柳嬷嬷看着她那搓红了的玉肌,心疼不已。
这时,外面响起叩门声。
“嬷嬷,是我。”裴护的嗓音刻意压下了几分,显得格外低沉。
柳嬷嬷打开一道门缝,裴护背对着门而站,反手递给她一瓶药膏。
“这个,给公主抹上。”
柳嬷嬷并未多问,当即接了过去。
她折返回去,将药膏涂抹在公主搓红的肌肤上,而后,那些红印肉眼便可见地消退下去。
这边,慕辞清洗过身子后,浑身舒爽了。
而另一边,李蓉儿跪在李谦面前哭哭啼啼,几欲昏厥。
“三郎,你说过会纳我进府的,怎能不算数呢!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忍心孩子流落在外吗……呜呜,三郎,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李谦甚是犯愁地揉了揉太阳穴。
“哭什么,我又不是要抛弃你们母子。
“在外面住着不好吗,我会多给你安排几个丫鬟伺候,孩子,我会抱回李府,阿辞身子弱,生孩子太操劳,有了这个孩子,她就不必再遭罪了。”
听到这儿,李蓉儿差点要气得吐血。
为了不让安阳公主生孩子遭罪,就要把她的孩子当现成的养吗!
那她成什么了!
她跟了李谦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她图什么!
“不要,三郎,我不想待在外面,我想名正言顺地伺候你,若是不能做你的妾,我带着孩子死了算了……”
她挺着大肚子爬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腿不放。
李谦承诺会给李蓉儿补偿,自以为安排得很好。
见李蓉儿还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就觉得是她不知足。
他心烦意乱,直言。
“你闹什么!不是你说的,跟我在一起不图名分吗,难道你以前都是嘴上说说的!”
“我、我当然不是……”李蓉儿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见李谦拂袖而去,她面如死灰。
婢女甚是担心地扶起李蓉儿,“姑娘,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李蓉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猛地抓住婢女的肩膀。
“去找温太傅!现在就去找温太傅!”
婢女愣住了,“姑娘,您和驸马的事儿,找温太傅干嘛啊!”
李蓉儿喘气甚重,眼中含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上次安阳公主算计温太傅,太傅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要他去三郎面前作证,揭穿那小贱人的真面目!!”
第七十四章 李蓉儿告状,公主滥用私刑
日头西斜,太傅府内已经开始生火,准备晚饭。
楚安一脸急色地跑进书房。
“大人,一个跟昭阳公主长得很像的女人,她还挺着个大肚子,非赖在外面不走,要见您。”
他边说边比划。
当时看到那女人时,他吓得冷汗直冒。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大人可不是随便的人,更不会做出始乱终弃的事儿来。
听完楚安的描述,温瑾昀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人。
那晚,望江楼。
他被王清风下了药,本以为安阳公主是来帮他脱身的,她却找了个和昭阳公主模样相像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是李谦的外室。
想到昭阳公主的信,温瑾昀抬起头来,吩咐楚安。
“将人领进来。”
不一会儿,李蓉儿就被下人引到了前厅。
尽管婢女搀扶着她,她还是走不稳。
或许是这太傅府人丁稀少,她总觉得里面比外头还要冷。
见到温瑾昀后,李蓉儿的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
“太傅大人——”
楚安一看这架势,下意识地往前一站,用身体护住自家大人。
“有事儿说事儿,大人这么忙,没工夫看你哭哭啼啼的。”
李蓉儿穿着红衣,娇艳欲滴。
她哭得梨花带雨,用帕子擦拭眼泪,看着楚楚可人。
“大人,上次在望江楼,贱妾是受安阳公主逼迫,才差一点对大人做了下作之事。
“贱妾那晚感染了风寒,卧床几日才见好。
“今日特来向太傅大人请罪,若是不能向您解释清楚,贱妾寝食难安哪。”
楚安永远都不会忘记望江楼那晚。
但他时至今日才知,那一晚,不止有王清风的手笔,安阳公主也参与其中。
他顿时寒毛直立,颇为同情地看了眼自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