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绑着她的四肢,她的脸狰狞扭曲。
“啊——”
一声声惨叫,并未让慕辞分心。
妇人汗如雨下,到后来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闷哼。
慕辞额头上也沁出了细汗。
若是以前,她最讨厌别人大喊大叫,一定会不耐烦地让产妇闭嘴。
但现在,她一言不发,只想快点把孩子剖出来。
某一瞬间,她甚至想到了母后。
母后也曾像这个妇人一样,为了生下她而拼尽全力吗?
母后做过很多让她至今无法原谅的事情,但也无法否认,母后曾经也是个平凡的母亲,同样怀胎十月,同样会担心自己的孩子能否平安降生。
而后又想到自己。
她以后,也会像这妇人一样,为了生下自己的孩子,连死都不怕吗?
……
不知过去多久,屋内传出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屋门终于开了。
南宫率先出来禀告温瑾昀。
“大人,是个女孩。”
向来高冷得面无表情的南宫,此刻也有些激动。
更别说是其他喜形于色的人了。
就比如楚安。
“大人,太好了,这下总算能歇口气了!”
产房内。
产婆用布头包裹着婴孩,抱着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妇人看了孩子一眼,便已心满意足。
之后,人就再度晕了过去。
慕辞将妇人的伤口缝好,才能空下来看孩子。
那是她亲手救活的婴儿。
再晚一会儿,可能就要活活憋死在母腹中。
婴孩刚脱离母体,身上黏糊糊的,小脸红彤彤,眼睛还睁不开,只知道“呜呜哇哇”地哭。
产妇现在需要于原地休养,勉强赶路回城,一来伤口容易崩开,二来恐怕感染,导致丧命。
于是,温瑾昀安排了护卫和产婆留守。
回城内的路上,慕辞心不在焉。
温瑾昀没有打扰她,只握着她的手,默默陪着。
直到,她突兀地说了句。
“同样是寄居在人体内的,婴儿比尸虫好看。”
温瑾昀还真不知道如何附和她。
毕竟,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她却像是才发现似的。
小公主抱住他的腰,感慨道。
“言之哥哥,那女人好厉害。
“她之前还痛得死去活来,好几次,我都以为她快撑不住,要死了,但每次她都能恢复过来。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呢,难怪都说为母则刚。”
温瑾昀搂着她,目光温和。
“男女皆如此,只要遇上想要守护的,都能变得无坚不摧。”
慕辞点点头,无比赞同。
“没错,阿月也是这样,她胆子可小了,却能为了保护我,连老虎都不怕。”
而后,她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得意劲儿道。
“我也是哦。明知道那密室里有毒气,我还是为了你冲进去了。”
她话音刚落,温瑾昀就低头轻吻她脸颊。
“能得你这般在意,我很高兴。
“但下次别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一定要确保自己安全,好吗?”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给人一种春风沐浴之感。
就是这样的温柔与耐心劝导,慕辞很是受用。
她乖乖点头,但还是补充强调。
“只有我是最先冲进去的,连楚安都没我快呢。我才是最担心你的。”
看着她这副争强好胜的灵动模样,温瑾昀眼中多了些笑意。
他顺着她的意思重复。
“嗯,记住了,夭夭才是最在意我的。”
负责驾马车的楚安听到后,实在很想解释。
这可真不是他不够忠心。
当时他要不是听大人的话后退了几步,肯定比公主更快。
后来一想。
罢了。
公主和大人好,才是真的好。
他一个随从,哪有资格和主母“争宠”。
车厢内。
慕辞又扯回了生孩子的话题。
“生孩子很痛苦,可也很满足。
“那个产妇都已经半死不活了,一看到孩子,好像又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
“言之哥哥,我有点喜欢……”
温瑾昀眸光微变,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问。
“喜欢什么?”
慕辞娇笑着道。
“我喜欢剖孩子……”
温瑾昀:?!
或许,他不该问。
小公主对剖孩子的事颇感兴趣,滔滔不绝地和温瑾昀详述。
“如果再有难产的妇人,我还要给她剖。
“剖孩子比养尸虫有趣多了,也比折磨人有意思。
“活生生的婴儿,滑溜溜的,我把他挖出来,他还会动……”
温瑾昀认真地听,却也在发愁。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公主竟然剖上瘾了。
为扯开这个话题,温瑾昀打断她的话,提问。
“‘风引’之毒,又是如何得知方子的?”
慕辞勾起唇角。
“这不是很简单嘛。
“北漠和南漠向来势如水火。
“那首先研制出剧毒的大夫明明是北漠人,不太可能会用到南漠的三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