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她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并且保持微笑，抬起头，对秦定说了声：“谢谢。”
男人此时还与她保持一个较近的距离，抬眸时眼睛和她的对在一起，付蕴比他先一步受不了这对视，移开目光。
秦定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想法，也没冷嘴贱地损她半句，像在完成一个任务。
付蕴将头发挽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垂，她捏了下耳垂上吊着的仙人指状耳环，老实交代道：“对不起，我……我把你的车坐垫也弄脏了。”
她将秦定拉过去一些，对车里面的车座指了指。
秦定掀眸瞥了眼，道：“没事。”
“这能洗干净的吧？”付蕴问。
秦定：“能。”
“太好了！不然我可赔不起你。”付蕴笑了下。
*
两个人一起往公寓回的时候，付蕴忍不住冒了一句：“今天的皮蛋是个好皮蛋。”
竟然这么大方的。
付蕴记得大一那会，有次来秦定家里玩，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故意在他西装的袖口抿了一下，印了颗小小的红唇上去。
他那天要忙去公司里开一个会，助理给他准备的就是那套西装，男人穿西装的时候没有注意，穿上就直接去公司了，等回来时脸色微黑，把西装脱了后，丢到她面前，语气微凉：“洗干净。”
她当时也不怕他的，噘着嘴道：“不洗。”
“不洗？”
“嗯，不洗！”
“不洗就滚出我家。”
“……”
“你这么小气啊。”付蕴瞪他一眼。
秦定捏住她的脸，往中间挤，似笑非笑：“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干这种事你试试？”
总之这个男人脾气并不好的，这一次弄脏他那么贵的车坐垫，他却反应那么平静且一点都不跟她计较的确很出乎付蕴的预料。
“你刚才叫我什么？”
秦定本来走在付蕴前面，他那双大长腿从来不会为了付蕴慢下多少速度以让付蕴可以和他保持水平线，此时听到付蕴那句话，他倒是停了下来，转过脸看她。
付蕴：“我没有叫你啊。”
秦定其实有个非常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的小名——皮蛋。
因为他还在每天都得带口水兜吃饭的年纪，尤爱皮蛋这种食物，皮蛋瘦肉粥，皮蛋拌肉沫，皮蛋抄黄瓜等等，凡是带一点皮蛋的菜，他都吃得小嘴吧唧吧唧响，秦淮海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小名，一直叫到他小学，在他的强烈抗议下，秦淮海才停止这样叫他。
这是有次秦淮海喝高了，当着她的面说的。
秦定却站在那不走了，付蕴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有些发憷。
“过来。”
付蕴想了想，过去就过去呗，她把自己挪过去。
秦定抬起手，扣到她细揪揪的后颈上，付蕴愣了一下。
男人刚扣住，却又松开，敲敲她脑袋：“看在你现在情况特殊，放过你，下次再敢说那两个字，你试试。”
“……”
你试试……
多么熟悉的字眼。
哼，这狗男人还是没变，小气得很。
付蕴敷衍又不失真诚地“哦”了声。
-
回去不久，付蕴收到一条短信，是篇足有八百字的小作文。
作者：邹莎。
小作文里出现得最多的字眼就是对不起或者不好意思。
之前在崎良饭店快吃完饭的时候她就收到过邹莎的微信好友申请，她没同意，没想到现在邹莎给她编辑了这么长一条短信，要不是她知道她是个什么德性，还真会被她字里行间努力装裱出来的歉意感动。
付蕴翻了个白眼，截图，然后发给庄姗蝴。
付蕴：【欣赏一下，人间迷惑大赏。】
小蝴蝶：【卧槽。】
付蕴：【估计是她以为我跟秦定是那种关系，以为秦定会为了我怎么滴她。】
付蕴：【原来我在她心里，这么有能耐的：）】
在饭桌上，在车上，回来的路上，秦定有很多机会可以问她今天和邹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了吗，没有的，他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关心她们女人那点破事，连关心都没有，肯定也不会为了他去动自己的员工。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邹莎这个人虽然有点奇葩，人品不行，但能力是有的，高中那会，她属于尖子生圈的，也算学校里的知名人物，她工作上不搞事情，也没有理由因为工作外的矛盾把她怎么样。
秦定可能都忘了她今天和别人起过冲突。
小蝴蝶：【谁叫你长得美。】
小蝴蝶：【不过可惜了，秦定那狗男人不懂欣赏。】
付蕴：【可不是。】
跟庄姗蝴聊完不久，付蕴收到一个贺电，是《缀凝》的副导演打来的，说他们对她很满意，同意她演吖瞎子这个角色，隔天早上，付蕴就带着小助理去把合同签了。
三天后，付蕴拖着几大个行李箱进组拍摄。
刚把东西搬进酒店里，庄姗蝴给她轰炸了几张图片。
小蝴蝶：【这是我男朋友的朋友的房子，他要搬去新西兰了，房子准备租出去，地段离我家可近了，他说你要是满意可以给你打折价，月4800。】
付蕴：【……太贵了。】
付翰礼是个挺狠的人，她小时候在别人面前再跳，在他面前都是不敢跳的，现在翅膀稍微硬了点，才敢扑腾一下飞出来看看，付翰礼便不仅将她赶出家门，也断了每个月会给她打生活费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