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娶的这个媳妇儿,外表柔弱弱的就像朵一折就断的娇花,所以,昨天晚上两人第一次花好桃好时,他甚至都不敢太过“肆意妄为”,内里却是属狸猫的,瞧瞧,这一天下来,他就已经“享受”到了她的一“踩”和一“咬”,呵呵!
目光对视,夏居雪有几分心虚,但还是红着脸,用她那双染水的眸子,狠狠地把他瞪了回去。
“活该!大白天的,谁让你乱来的!”
邵振洲笑了,笑得茶酽酒香的,一双漆黑的眼眸戏谑地望着她,“你的意思?白天不能流氓,晚上就可以?”
“邵振洲!你——”
夏居雪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正打算再给这个臭男人脚下来上一脚,让他再痛上一痛时,院子里有动静传了过来,是夏居南欢快又活泼的声音。
“姐姐,我回来了!”
夏居雪脸上一热,不管不顾地脚下再次一个用力,推开男人朝门外跑了出去……
鞋面上第二次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鞋印的邵振洲:呵!这只小狸猫!
*
院子里,先哼哼唧唧地一头蹿进来一头不大不小的猪仔,正是囍娃儿家的那头小猪。
这小猪儿进来以后也不乱跑,蹿到墙根下,哼哼唧唧地啃起墙角下的泥块来,随即,手里挥舞着小鞭子、背上背着小背篓的夏居南和囍娃儿笑嘻嘻地跑了进来,夏居南一进来,就一边放下背篓,一边给自家姐姐姐夫放了个大响炮。
“姐姐!姐夫!我今天报仇了呢,把杨红兵推了个屁儿蹾,嘻嘻嘻!”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挺着小胸脯,一副求夸的小表情,夏居雪却是呆住了!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她那个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变得乖巧安静,在幼儿园里时就算身边的小朋友吵吵闹闹哭声一片,他都能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看书,就算有人抢他的小人书也一声不吭,让家人知道后心尖尖一阵阵抽疼的弟弟,竟然在一脸自豪地告诉她,他今天打架了!
把之前欺负他的人,推了个屁儿蹾!
夏居南的话的确够猛,不但把夏居雪砸“傻”了,就是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色,跟在夏居雪身后出来的邵振洲,都不由挑了挑眉——呵,这个小舅子,能耐了啊!
夏居雪呆愣间,囍娃儿已经气咻咻地补充起来:“杨红兵那个龟儿子,上次因为居南劝,我都已经打算放过他了,他这次又故意骂我是拖油瓶,骂居南是病秧子,居南这才气不过,推了他!”
再次听到这句刺耳的“病秧子”,夏居雪心里也是一气,暗自咒骂起杨红兵来,边骂边满脸担心地对他二人好一番上下打量,就差没剥开两人的衣服,做进一步检查了。
“你们俩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嗯?”
夏居南拨浪鼓般摇着小脑袋,开心地露出两行小白牙:“我动作快,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用力,就把他推倒了,他当时还傻乎乎地没有反应过来呢,呵呵呵!”
囍娃儿也眉飞色舞地道:“本来我是要上去帮居南的,不过,我才冲到一半,七队的牛倌马爷爷,就甩着鞭子,大骂着从坡上冲了过来,杨红兵几个立马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得比鬼还快,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趁大牯哥尿尿的时候,偷偷摸走了他的枇杷。”
夏居雪:……
七队虽然不像五队那样,和月湾队只隔了一个山头,但也算是距离比较近的,同样分配了知青,夏居雪“串联”的时候去过,所以,也是知道囍娃儿嘴里的马爷爷和大牯哥的,毕竟,这两人也算是七队的“名人”。
马老爷子的独子早年参军,解放后,被分到某农场当干部,那年,农场里有特务组织犯人暴动,老爷子的独子不幸牺牲,已怀孕七个多月的妻子由于受到惊吓早产,最后孩子虽然保住了,她却没能熬过去,接到消息的马老爷子,忍着家破人亡的悲痛,接回了孙子。
这孩子,就是大牯。
可待大牯长到三岁时,众人才发现,他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如今,他虽然已经十一岁了,依然还是五六岁孩子的智商,平时也不上学,就跟着马老爷子给七队放牛,因为他父亲是烈士,马老爷子又护犊子得紧,平时也少有人敢欺负他,没想到五队那几个熊孩子,居然敢去撩虎须。
既然两个孩子都没事,夏居雪也就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叮嘱一番,便道:“没事就好,下次……”
“下次谁再欺负你们,你们就像今天这样,勇敢地打回去!”
不等夏居雪说完话,就被邵振洲来了个半道截胡,他伸出大掌,分别给两孩子一人一个秃噜头,接着,铿锵有力地二人进行了一番表扬。
“领袖都说,我们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我们被攻击,我们一定会还击!所以,你们今天做的很好!”
“要想长成男子汉,就要有气性,要刚,千万不能太阳大了怕中暑,天气冷了怕着凉,山里行走怕蛇咬,水边路过怕淹死,别人欺负了,也不敢回击,这样,只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知道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