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裤子就在野猪的旁边,刚刚那又黑又臭的畜生还在嚎,这会儿却是没了声响,估计已经断气了,不过,就算那畜生还没有断气,就那副死模样,她也是不怕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弯腰,邵振洲就快步走了过来,随着右脚一踢,那条裤子就飘忽忽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掉到了山坡底下……
香草:……
香草惊呆了,郭志勤更是目呲欲裂,一股怨气汹涌而上,脖子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甚至连脚痛都不顾了,整个人都爆跳了起来。
“邵—振—洲!”
这个男人,是想要他完蛋啊!
而香草也被邵振洲的举动弄得全身颤抖,瑟缩地瞅着邵振洲,所以,这个男人,是要把他们抓起来,送去批、斗吗?
香草脑子里一时间乱纷纷的,这些年,参加过的各种批、斗会,像放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一幕幕闪过,尤其是那一回,有个女人被诬搞破鞋,脖子上就被挂了一双破棉鞋,晃晃荡荡的,台下,是黑麻麻的人头,挥舞的胳膊,以及各种唾骂和口水……
香草小脸苍白,嘴唇哆嗦,眼睛忽然间泪水横流。
邵振洲不由地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粗话,这才拧着眉头,对香草道:“刚刚这个狗东西的表现,你也见到了,这就不是个男人!而我开了三枪,这里离队里不算太远,肯定有人会听到,民兵队很快就会过来,现在给你两条路!”
“第一,留下来和这个狗东西一起,会发生什么事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第二,现在马上往大龙坡走,我今天就相当于没有见过你,就算以后再见,我也不认得你!”
再次因为被骂而气得浑身直哆嗦的郭志勤:!!!
但他同时也知道,邵振洲此举,算是网开了一面,他朝香草死声啕气地吩咐:“快点走!”
他知道自己今天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但这个姓邵的总算没有那么毒辣,都说捉奸捉双,只要香草走了,他就还能勉强应付……
香草又再次深深地看了邵振洲一眼,深吸了口气,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山风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嘴巴一咸,她就尝到了自己眼泪的滋味儿……
而正如邵振洲所说的那般,这年月的民兵组织,那可不是盖的,加上邵振洲又刚刚被了两条木仓出来,所以,小山坡上很快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踩踏得脚下的路咚咚咚地闷响……
满头大汗的龙万全带着三个精壮的小伙子很快冲了上来,看到邵振洲赶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振洲,怎么回事?”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三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艹!那不是头山猪牯吗!”
“我滴个乖乖哟!那得有200来斤吧!”
“郭干部,你怎么在这里,还莫得穿裤子!”
而随着最后一个声音落地,龙万全的眼睛也飘了过去,下一秒,瞳孔突然放大起来,满脸异光!
nn个熊的,那个只穿了衣服和裤头儿、像个被捉了那啥啥的贼痞子般躲在黄桷树下的男人,可不正是来队里蹲点的干部郭志勤嘛!
龙万全脑海里快速闪过很多画面,心里想的都是,真下有好戏看咯,嘿嘿嘿!
第47章 这该死的姓邵的
邵振洲和大队的小民兵李庆祝把那头已经断气的大野猪挑回月湾队, 尚未出工的社员们在得到消息,陆陆续续来到坝场上时,不禁又是惊讶, 又是欢喜!
我滴个乖乖隆叮咚哟,不是说先去大队借木仓,晚上才去收拾那群野畜生吗, 怎么大白天的就抬回来一头“战利品”了,嘿嘿嘿!
而初次与野猪“面对面”的夏居南, 更是一脸的惊叹, 瞪大了眼睛暗自称奇。
难怪姐夫说野猪的獠牙像稻谷收割机一样, 很快就能将一整片庄稼嚯嚯得一颗都不剩, 必须消灭它们, 瞧瞧这锉刀一样又长又利的獠牙, 难怪那么能吃。
“振洲, 这野猪你是在哪里遇到的,瞧这皮糙肉厚的, 怕不是领头的吧,也亏得你这枪打中了它的心肺位置,要不然,还不晓得要打多少枪呢!”
陆朝民指着野猪前腿靠后的关键中枪位置啧啧道。
野猪这畜生皮糙肉厚,鬃毛像钢针一样,又野性十足, 要是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放倒,它就会冲过来撞人, 十分危险。
所以, 打的时候,关键就是瞄准前腿靠后的部位, 那是它们的心肺位置,容易一枪毙命,否则就算打的子弹再多,都不一定能给它们造成致命伤。
邵振洲笑笑,这才在众人叽叽喳喳的询问下,复述了一遍龙万全说的前进大队围剿野猪的事情,然后,指了指这头猪身上的某处枪伤,解释起来。
“都说‘枪子打中野猪肚,野猪再跑三埔路’,这应该就是受伤后从前进大队跑出来的那头,喏,这个伤口还在流脓发癀呢,不过是让我赶巧,捡了个漏!”
他话音刚落,跟着他一起把野猪挑回来的小民兵李庆祝便迫不及待地赶着他的话尾巴,一脸八卦地道:“振洲哥哪里只是赶巧捡了个漏,还救了个人呢,就是公社派下来的那个郭干部,而且,你们猜,振洲哥救他的时候,他人在那里?在做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