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的及笄（上）
许清渺及笄之日。
太傅府上没那么大阵仗，远远不及嫡长女许敏夕及笄之时铺张奢丽。
不过比庶出二小姐许雪彗的及笄好上许多，好歹准备了好酒好菜，还允她邀闺友同庆，族里给的礼也不差不少。
府上偏院张罗着，还拿绿栽红花好好布置了一番。蓝空有翠鸟声鸣，春意盎然，如报喜一般。
许雪彗亲自送了一对翡翠耳坠去许清渺所在的偏院祝贺。
“妹妹今日及笄，以后就不是小孩子了。”许雪彗和许清渺差不了多少，她两个月前办的及笄礼，比今日朴素了一半。
此等落差，许雪彗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埋怨。
“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便拿去吧。”许清渺看向族里各家送来的礼物，包的精巧，里面估摸着也是首饰贵物。
平日里，许雪彗院里的东西当属四位小姐里最差最少的，许清渺常不经意送她一些有的没的。
“他们给你的，我拿作甚？”许雪彗笑了笑，心里自然是羡慕的。
“他们不过是想将我先好生养着，日后送个权贵人家给家里添些帮扶。”许清渺冷笑一声，倒也不生气。
很早就看通透了。
许清渺少时就是个美人坯子，长得水灵秀气，长大了五官张开了，愈发明丽精致，气质清冷，犹如月宫仙子。
许家的人准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娇养着许清渺，吃穿用度仅次两位嫡小姐零星半点。
尽管许家上下的人没人因为许清渺是庶出怠慢她，但他们心里还是知道的，许清渺只是许家养的漂亮鸟儿，论身世地位远远不及嫡出小姐。
何况嫡四小姐常说许清渺欺负她，下人们私下替许樱打抱不平“她不过是个庶出女，仗着这张脸忘了尊卑，真是愚笨无知，等她出府只有天收。”
“不可胡说。”许雪彗打断她，四处张望一番，声音放低，“小心隔墙有耳。”
许清渺忍不住被她逗乐了，“这是我的院里，怎么可能隔墙有耳？”
许清渺拉许雪彗一同拆礼，给许雪彗拿了几样衬她的首饰。“这个你戴好看。”
许家允许清渺邀闺友来办，许清渺没什么闺友，让想来祝寿的人便自己来吧。
彼时她最聊得来的人是沈尚书家的嫡女沈青玉，沈青玉的兄长沈秋霜看上了许清渺，沈青玉便想着替兄长搭线。
沈青玉的未婚夫是魏靖琦，上京的世家小姐对此很是羡慕她，就连许清渺也少有地羡慕过。在旁人说眼红的话时，沈青玉总是说“都是家里定的亲，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看魏家小公子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好看了点罢了。”
许清渺也问过沈青玉是否喜欢魏靖琦，她常与沈青玉在闺房说心里话，这次提问也当姐妹间讲讲真心话。
“我说过，都是家里定的亲。魏家小公子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倒是他常来家中拜访，每次我生辰都提起准备礼物什么的。”
许清渺点点头。
“端方有礼，相貌英俊。”简单概括后便是年轻才俊。许清渺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周雪燃还是魏靖琦。
沈青玉打探许清渺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许清渺认真想了想，她想起了之前在城外救她的公子。
沈秋霜都沾点边，他听了妹妹的传话以为许清渺对他也有意思，便在她及笄当日携礼和妹妹同去。
沈秋霜知道，许清渺是舞女之女，娶她做妻沈秋霜的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侧夫人倒是可以。
说实话，许清渺在她及笄之礼上见到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印象，甚至不知道之前和他们有没有见过面。
除了沈秋霜，还有其他公子是怀揣着和他一样的目的来的。
许清渺长相出众，冰肌玉骨，着实叫世家公子们觊觎许久。
不少公子争相送上一个比一个贵的珍礼，看得许樱眼都直了。
许樱是太傅嫡女，什么稀贵玩意没见过，看到这些富家公子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金银珠宝还是被惊诧到了。
“这李懿驊家公子送到南珠是我之前一直想要又买不到的。”许樱看着那支南珠步摇，话里的意思很明确。
若是放在几年前，许清渺还真有可能被她骗得将礼物拱手相让，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是吗？”许清渺拿起那支南珠步摇看了看，在许樱以为她要送给她的时当即候戴在了发髻上，“还像还真挺适合我的。”
“姐姐生得妖媚，这步摇素雅，好像不是很配吧？妹妹最近好想要一只步摇，可惜一直没有中意的。”许樱可怜巴巴地看着许清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清渺抢了她的步摇。
许清渺看到了远处走来的李家公子，她为难地看着许樱，“可是这是李公子送我的，给你的话不太好吧。”
“没事的。你我都不告诉李公子他怎会知晓？”许樱见她松口，难以抑制地露出得逞的笑。
“好吧，那你拿去吧。”许清渺侧首，向步摇对着她。
许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许清渺发间的步摇，将南珠步摇戴在了自己的发髻之间。
“许四小姐，你为何要拿我送三姑娘的步摇？”李公子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气不打一处来。
许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