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可不是为了银子才说的。”观主故意为自己辩白几句,虽然十分苍白。
“这方法就是,找一个阴气重的年轻女子,年龄与其相仿,面色与其相近,取下那女子的皮肤与你们大姐的脸相融合。说是治病,其实就把胎记遮住,样子还是自己的样子,就是皮肤变好了。”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多加了一张皮。
苏芷涵继续问道,“那个女子会如何?”
观主一脸茫然,“这贫道不知道,随你们处置,可以死了再取皮,也可以活着就取皮。活着取效果好。”
“所以你们就是这样给吕玉儿取皮的!”李芸环登时站起来了,“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懂不懂?”
观主脸色大变,“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道观外头传来不小的骚动,有道士跑回来报信,说是道观被一群人围起来了。
苏芷涵用轻功来的快,侍卫们稍晚一些,现在也到了。
“什么!”观主指着她们,“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芷涵也跟着起身,“自然是让谋财害命的人伏法。”
“来人!把这些道士抓起来!道观封了!”
李芸环大喝一声,侍卫们破门而入,将所有道士擒拿住。
苏芷涵走到观主跟前,“祁荷的失踪与你们有关吗?”
“没有,我们没对祁荷怎么样!”观主颤颤巍巍的说,“你,你可以去问吕镇长,这个法子师父早在十六年前就告诉他了。当时他找到一个替死鬼,可惜跑了。”
苏芷涵心中一惊,“你说的是十六年前,被诬陷是灾星的女孩?”
观主全都认了,连同十六年前如何去百姓家里下毒害死家畜,又如何栽赃给仅有三岁的女孩儿,散布谣言让全镇子的人深信不疑,仇视女孩一家。只可惜功亏一篑,女孩被放走了。吕镇长为了出气,将女孩的父母全都烧死了。
十几个道士被侍卫带回,严加审问。两人回去后,李芸环绘声绘色的给三公主讲述了她们的经历,并且把吕镇长和道士骂的狗血淋头。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镇子里居然有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三公主不禁感叹,“女孩一家着实冤枉,他们被葬在哪里了?”
“哪有葬啊,他们的尸首被大火烧了大半,剩下的被丢进荒野喂野兽去了,作为灾星的父母,又放走了灾星,谁敢替他们收尸。”
李芸环越说越气,“原本想住在水乡该多好,可是一来才发现,民间不公之事多如牛毛。我本以为公主不好当,现在想想,百姓才是最苦的。”
三公主摸摸她的头,欣慰道,“你能明白这些道理,便不枉此行。”
“都是师父教的好。”李芸环回头看向苏芷涵,“是吧,师父?”
三公主也跟着笑道,“嗯,是苏寺丞教导有方。”
苏芷涵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这个师父做的也轻松,除去救了李芸环两次,其余的她什么也没教会她。
李芸环留在客栈陪三公主,关娉婷得了空陪苏芷涵到街上逛逛。
“你显得不是很高兴?是因为还没抓到吕镇长吗?”
苏芷涵点头,“其实有寻源观的道士作为人证,能够让人们怀疑他,可是他也能否认,说是别人陷害他。目前依旧不能打草惊蛇。”
关娉婷也表示赞同,“过去这么多年了,物证怕是难了。”
提起物证,她忽然想起王老夫人被害的时候,房里没有丢任何钱财,只有一个锦盒空了。根据王生说,那盒子王老夫人当个宝贝,说里面是护身符。
现在看来,也没准儿是催命符。
“物证应该已经被他毁了。”
关娉婷皱眉道,“那可就难了。”
两人往回走时,正巧遇上一个老头坐在石墩子上拿个蒲扇扇风。苏芷涵定睛一瞧,这就是那日宴席上的老爷爷。
“老人家出来坐坐?”
老爷爷看向苏芷涵,笑了,“丫头,是你啊。”
苏芷涵忽然想起一件事,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老人家,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当年被称作灾星的女孩姓什么?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吗?”
这可把老爷爷难住了,“亲戚肯定是没有了,叫什么我这脑子着实记不住,她父母老想叫她小丫吧,我就记得那女娃姓夏。”
“夏?”
听苏芷涵疑问的语气,关娉婷疑惑道,“夏怎么了?”
苏芷涵摇摇头,“没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夏”这个姓氏反应这么大。
待二人回到客栈却听到一桩噩耗,寻源观的十几名道士一起自尽了。
“怎么会突然自尽?他们是如何死的?”苏芷涵急切的问道。
侍卫颔首,“是服毒,他们的毒藏在里衣,显然是早就准备随时寻死。”
如今不光物证没了,连人证也没了。原本苏芷涵是想让侍卫先询问一轮,晾着他们两天再问,好让他们招的更全面,没想到中途生变。
“如今该怎么办?”
关娉婷和其他人都看向苏芷涵,等着她的定夺。
苏芷涵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
“今夜,我去一趟吕宅。”
为今之计只能铤而走险,去吕府中找找有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