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感觉在复苏，她麻木地盯着前方的黑暗，听着耳边的铁棍敲打声，或许是错觉，她似乎…还听到了教鞭的声音。
【叮咚~】
时千凡猛地往上一窜，脑袋碰一下撞上了讲台。
【一个小时结束，请你回到教学楼前面集合。】
结束了？
“凡凡————凡凡你在哪儿————凡凡——————”
楼下传来应泽宇焦急的喊叫声，一声比一声沙哑担忧。时千凡揉了揉发酸的四肢，脑海依旧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打开锁走出教室，然后…对上了大佬小可诧异的目光。
她视若无睹，游魂一般挪到了楼下，顺着声音走去，很快，她瞧见了满身伤的应泽宇和断了一只左手臂的赵从霜。
应泽宇：“凡凡！”
温暖的拥抱落下，时千凡下巴撑在他肩膀上，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好半响，眼泪终于湿了眼眶。
结束了……
“呜呜呜~”
她扁了嘴，终于咽唔出声，三秒后直接放声大哭。
可刚哭了一声，就被应泽宇慌慌张张地捂住了嘴：“别哭！千万别哭！我知道你很累很疼，凡凡，再忍忍，再忍忍……”
他还记得，女人在这间学校里连放声大哭都是不允许的。
十个人进了教学楼，最终只回来了九个人，死的那个是新加入的NPC曲念珍，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赵惜儿哪怕被万阳二人护着，依旧被伤到了脸，血肉都绽开了，恐怕好了也会留疤。
她看到赵从霜没了一只前胳膊，时千凡看上去却完好无损时，生气地一把将时千凡推倒在地，恶狠狠地怒骂道：“你是不是让应大哥只保护你了！为什么残废的不是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时千凡怨恨地瞪了上去，下一秒视线就被应泽宇挡住了。他赶紧扶起自己的女朋友，难得的也生气了：“够了！如果不是凡凡引开了那些鬼我们也没有命下楼！她自己也受伤了！更何况赵从霜的手是冲下二楼时莫名其妙没的，跟凡凡没关系！”
赵惜儿冷笑：“她受伤了？她有霜霜伤的严重吗！”
赵惜儿还要再骂，却没意识到自己大喊大叫早就引来了黑衣女人，结果她刚活着下楼，下一秒就又被黑衣女人打的嘴巴烂掉，疼地骂不出声了。
当教导主任宣布可以离开后，时千凡发现教导主任看向赵惜儿的目光充满了恶意，甚至冷地像在看死人。她垂下了眼帘，全当自己没看见，哪怕她隐约猜到为什么教导主任会有这样的眼神。
果然，进入副本世界的第二个早晨，应泽宇用自己的分数买了最底等的早餐，只有两个馒头和一杯豆浆，应泽宇在赵惜儿的哀求下，将其中一个馒头掰开两半给了她们，剩下的一个馒头和豆浆归时千凡，自己什么都没吃。
时千凡全程没有吭声，默默地接受了。
不过这次都不需要时千凡提醒，赵惜儿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劲。整个饭堂的人都在看着她，更准确的说，是她脸上的纱布。昨晚的伤应泽宇已经在医务室帮她们处理了，此时赵惜儿脸上的伤就被纱布挡着，可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能透过纱布看到那道狰狞的伤。
她们的目光是嘲讽的、是厌恶的、是冰冷的，像是在看路边发出恶臭的垃圾，恨不得当场将她焚烧殆尽。
赵惜儿心情本来就不好，见状更是恼怒地朝身旁的女孩低吼：“看看看！看什么看！”
那女孩回以冷笑：“好丑。”
话才出口，饭堂内所有人包括阿姨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么丑怎么不去死？”
“她就不该活着。”
“女人长这么丑就该早点去自杀。”
“丑八怪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她什么时候才去死？省的污了我的眼睛。”
“……”
人人都在说她丑，人人都叫她去死。赵惜儿彻底崩溃了，啊啊啊地大叫，突地抢过饭盆里的叉子恶狠狠地滑向了那女孩的脸。刹那间皮肉绽开，鲜血喷涌，赵惜儿竟然还在笑：“哈哈哈！你比我丑！丑八怪！你怎么不去死！”
女孩难以置信地捂着脸，不疼似的用手往伤口上一扣，竟撕下了一片肉下来，惊地赵惜儿呆愣了。
“好丑…我好丑……”女孩后退两步，又撕下了一片肉，“这么丑的我不配活着。”
话刚落，女孩捡起地上的叉子一把捅进了自己的喉咙。时千凡和万珠等人早早就躲开了，只剩下赵从霜和赵惜儿还在女孩附近，从喉咙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她们的脸和衣服，也淋傻了她们的脑子。
万珠看白痴一样看着赵惜儿：“你完了。”
饭堂里的人对此却松了口气：“死了一个了。”
“这么丑就该去死，她还算有自知之明。”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死。”
众人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赵惜儿的脸上，她脸色苍白，频频后退，被跑过来的黑衣女人捉了个正着，这一次连同赵从霜都被捉了，理由是大庭广众下衣冠不整。
多次违反校规的赵惜儿被捉走关禁闭，而赵从霜竟然被当众脱光了所有衣服塞进洗手池里刷干净再被换上新校服，重新站稳后的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万阳猥琐地盯着她胸口吹了个口哨，才红着脸蹲下身开始低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