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姐姐，”时千凡压低了嗓门，轻声道，“还记得我之前在宿舍看到的那个女孩吗？她不仅被毁了脸，还被切了……”她在胸前划了一刀，“昨晚我在教学楼碰见的鬼，无一例外全都被毁了脸。女孩子被大面积毁容，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万珠：“妒忌。”
时千凡点点头。
在冠军图册里，所有女孩的身材数据被标注地明明白白，这即是骄傲，也是炫耀。一旦当上冠军，就会被不那么“完美”的女孩妒忌，这就是这个副本的常态。
身材不好的女人不完美，长得丑的女孩更该去死。
这就是她们的想法。
“别想的太复杂，这只是个C级副本。”万珠说，“第七天当完美女孩冠军出现，那至少证明在那一刻那个女孩就是完美的，我们只要活到那一刻就好。”
时千凡闻言收起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乖巧地点点头。
见万珠开始翻资料，时千凡不知道该做什么，便学着在另一边翻。这间学校建立已有50年，摆在周围的奖项基本都是跟舞蹈、唱歌之类有关，其他的比如运动类、奥数类一个都没有。
时千凡扫了眼墙壁上的挂历，盯着上面的年份感叹道：“创始人肯定很有钱。”
万珠丢下一份档案，随口调侃道：“怎么？仇富了？”
“不是，”时千凡摇摇头，指着日历道，“上面写着今年是2063年，50年前就是2013年，创始人竺…竺又琴是09年第一届选美冠军，当时她还是这里的学生才能参加吧？这样算起来…她不就20岁左右就创立了这家学校吗？”
万珠不以为然：“谁家孩子20岁能创办学校？这比赛也没规定学生才能参加吧，说不准人家只是特意来学校选美的呢。”
“也对。”时千凡点点头，也去翻学生档案了。
她直接从底下开始找，竟找到了教导主任的毕业照。教导主任杭碧，2010年进的学校，比起现在，毕业照上的教导主任显得更加青涩，但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怨恨至极的感觉。
她在怨恨谁？
为什么毕业的时候会这么怨怼？
印象中她并没有在相册里找到教导主任的照片，她一次都没被选上完美女孩，所以她招招往女孩脸上打，也是出于妒忌吗？可很快时千凡又摇摇头把这念头甩去，因为不仅是教导主任，每个人都喜欢朝女孩脸上招呼。
蓦地，万珠低声一喊：“趴下！”
时千凡反应快速地把档案往怀里一抱，翻身滚到了桌子底下藏好。不到两秒，白色的光线扫过了她原来呆着的地方，有脚步声在缓缓靠近，灯光巡视般地在档案室转了一圈。
发现没有人，脚步声逐渐远离。
时千凡松了口气，刚扭头望向桌子外，却猛地看见一颗头从上往下倒挂在桌沿下，平整一片没有五官。
无脸人：“……”
时千凡：“……”
石化三秒，无脸人将手伸进来，时千凡也终于回神将档案砸在了它“脸”上，顺势撞出去将它从桌面掀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脚底抹油跑了。
她不知道万珠怎么了，甚至都没有提醒自己，更别说救人了。她单手始终捂着自己的嘴巴，忍着泪狂奔下楼。档案室在二楼，并不算高，可是…她转了一圈又一圈，根本没到底。
鬼打墙……
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慌地狂跳，某种危机感迫使她抬了头，结果还不如不看，头上不见尽头的楼梯缝中，无数个无脸人排排站，伸出头瞅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心里呐喊，又飞快地下了一层楼，扑到了窗台上想要翻窗出去，二楼而已，顶多摔伤死不了人的！
“一时失志毋免怨叹~一时落魄毋免胆寒~哪通失去希望 ~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时千凡：“……”
分明是可以让人怀孕的好嗓音，此时却唱地九曲十八弯销魂地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时千凡豁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哪是在二楼的窗口，分明是在五楼的天台，一只脚已经跨出栏杆了。
对面楼，从敞开的窗户还能看到某只大佬不知道又借了谁的麦克风，正唱地尽兴，就算鬼怪来了也不肯放下，反而一手麦克风一拳鬼怪地打地气都不喘一下。
时千凡长呼了口气，回过头发现天台站了三只一模一样的无脸人，身上都穿着保安的服装。
“‘爱拼才会赢’是吧。”时千凡念着歌的名字，面无表情地从栏杆上垮下来，把手背掰地咔啦啦响，“行啊~我就跟你拼了！”
女人打架是怎样的？
首先抓头发，其次挠脸，对手是男人就更好了，直接踢裆！
看似高大威猛的无脸人不知为何轻地像个橡皮人，而且极度爱护自己平整光滑的脸蛋，时千凡看破后，招招对准了脸挠，趁其中一只不注意，一手捉住它胳膊将它在半空轮了一圈——
咻~~~~~
啪哧！
剩下的两只无脸人看了看同伴掉下楼的方向，沉默三秒后，捂着自己的“脸”转身就跑，不到一会儿就彻底失去了踪影。
时千凡不追，也没那胆子去追，喘着气想去栏杆那边，怕有鬼爬上来，想去墙壁那边，又怕有鬼从楼梯间的屋顶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