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203房！快！快去看看！”
“推床！快把推床推过来！”
“治疗器呢！”
“医生！晚班的医生在哪儿！”
一群人赶到203房时，门口已经被打开，里面传来白子默的呼痛声：“孩子！我的孩子！请救救我的孩子！好痛啊！！！！！”
戎江背上背着一只鼓囊囊的大背包，他为了带补品、衣服、礼物、食品等等进来，身上就备了不少这样的包，显然是正打算离开时白子默突然肚子疼，这才按响了报警器。
医务人员赶紧将白子默抱到推床上，用全速朝着医务区跑去，戎江单手托着背包的底，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很快白子默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做检查，而戎江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不安地不停搓着手掌。
旁边的护士也紧张，见他满头汗，连忙劝道：“检查没那么快，你、你要不要到洗手间洗把脸？”
戎江抹了把脸，见洗手间也不远，便点头说道：“好…谢谢。”
医务区有专用洗手间，只是为了避免麻烦，Alpha和Omega分的很遥远，且培育所的医务区是培育所专用，而深夜的培育所哪还有几个Alpha逗留，戎江刚进去就知道厕所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转身把大门给关上，将背包轻手放置在地上拉开链子，蜷成一团的时千凡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果然被卡住了。
时千凡：“……”
就……觉得有点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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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自由国度
“噗嗤~”戎江忍着笑，脚踩着背包肩带，双手探入腋下将时千凡用力拔了出来挪到旁边的地面，看她的眼神温和地像在看自己的亲女儿，“你从通风口爬出去吧，记得小心点。”
时千凡揉了揉发疼的四肢，还是有些担心：“他…白子默真的会没事吗？”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他生过很多孩子，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就被迫不停地生，而胎儿一旦出生就会被带走送到专门的养育区。我们的孩子…我们一次都没见到过，也不知道谁才是。他每次都会陷入抑郁，却又为了我不得不坚强起来，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恨不得真的出事，等到他真的无法怀孕了，对培育所没有利用价值了，说不定…说不定就能离开了。
放心，Omega的孩子…还是很坚强的。快走吧，能爬地上去吗？”
时千凡抬头看了眼通风口，陷入沉默。
这是Alpha的洗手间，而Alpha属性的男女无论哪种都长地很高大，也因此洗手间的天花板也很高，她蹦起来都碰不到顶的高……
戎江也注意到了：“你坐我肩膀上吧？”
时千凡揉了揉脸，尴尬了：“谢、谢谢……”
然后脑袋瓜就被揉了。
他蹲下身将她扛到肩膀上坐稳，这高度足以让她轻而易举地爬上通风口，地底下的空气一向潮湿，为了防止腐蚀，通风管道用的是水泥而不是不锈钢，空间也足够大，倒不怕会被挤，只是压根儿不是用作逃跑的管道没有丝毫灯光，时千凡只好摸黑前行，她的手机早就没搜走了，还是个没电的。
她朝着前方爬了几步，咬咬牙又转回去挡住了想把通风管口的盖给盖回来的戎江：“我没有立场这么说…但是，我觉得你有时候该听听白子默的。”
戎江不懂她的意思：“我一向只听子默的话。”
“我的意思是说……”她抿了抿惨白干裂的唇，叹道，“比起在这儿生孩子，他更想在有生之年做点有意义的事，比起所谓的人类存亡和繁衍，更能让他得到满足和高兴的，喜欢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说过的，我像当初的你们，但那…已经成为当初了。”
只有真正已经远离甚至是失去了的，才会成为当初，而不是如今。
她抛下若有所思的戎江，转身沿着黑漆漆的通道爬走。
她不知道通道会延伸到哪儿，哪怕是提出这个建议的白子默也不知道，毕竟他从来没爬过通风管。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条通道并没有被堵塞，因为她的呼吸一直是顺畅的。
在数日的战斗后又被粗糙的水泥地给磨到破损的仿真皮手套和护膝早就无法保护她，砂砾划破了她的皮肤，滚烫的鲜血被遗留在原地逐渐变地冰冷，她在黑漆漆的通道中爬行，看不见前方，也瞧不到自己。
长时间的黑暗让她的心脏急促跳动，恐惧自头顶蔓延到全身。她逐渐感觉到窒息和冰冷，不得不张开嘴巴粗喘。混乱的脑袋开始回想起过去的一点一滴，甚至感觉在下一秒就会有只血淋淋、穿着红裙子的女鬼在前方撞上她。
回去吧……
不如回去吧？
在这样的世界里，贞操算什么？
在死亡前还是个处女不是更吃亏吗？
出去了也是被其他玩家针对不是吗？
一旦碰见他们就会被追杀，远没有呆在培育所安全不是吗？
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她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依旧无法阻止身体的迟疑，理智和求生的本能在互相撕扯。
为了防止堕落，她努力想要去回想一些美好的东西，但回想起更多的，确实一次次的被针对和孤单，哪怕是大佬的脸…也被换上了欺骗她后弃她而去的蓝队，分明知道他们已经是不同的个体，却无法阻止她将两人合在一起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