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里面传出惨叫声，是那男仆的。
杜婉和裴灏过来之时，穆思安已经调查得差不多。
穆思安叙述道：“男仆叫钱寿，在慕容大少爷的院子里当差。几个月前去吉祥赌坊输光了身上的银子，又借了五十两，没有钱还就瞟上了田香。这个叫田香，跟他一起在大少爷院子里的做事，是一个二等丫鬟……”
田香有天晚上落单，被钱寿拖到角落里毁了清白。
田香不敢声张，时常会受到钱寿的威迫和勒索。
今日田香突然过来，说冯大虎知道了他们的事，正等尚书夫人从宫中回来就捅出去。
两个人商量过后，钱寿一不做二不休地就把人杀了。没有料到刚把人杀了后，皇城司的人就来了，匆匆把尸体藏好，就被带到了前院。
穆思安已经命人去带田香过来。
裴灏察觉出这个案子中的漏洞。
杜婉忽然问道：“钱寿可有说，他为什么会瞟上田香？”
“这个，倒没问。”
穆思安没想到小郡主的问题，会这样刁钻。
于是，他又转身进去了临时审讯的房间。
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穆思安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脏东西，“他说，冯大虎喜欢田香。从他那神态语气中可以看出，他有点看不上冯大虎。”
“……”杜婉听了特别想吐糟。
都是当奴才的，谁比谁高贵呀。
杜婉不一会儿就见到官兵领着一个女子上来。
是一个容貌娇俏的姑娘，脸色有点发白，又还算平静。
她被带上来后，就跪到了众人面前。
裴灏质问：“钱寿交待，说和你合谋杀死了冯大虎？”
“……”田香抬头，怯懦地抬头，望了裴灏一眼。
突然，她猛地站了起来，撞向旁边的墙壁！
这是想寻死！
胡三的反应很快，在田香猛地站起时，他先一步挡到了墙壁前，将田香一把挡住，推到了旁边的两个官兵脚下。
胡三喝道：“押住她。”
“是，大人。”
两个官兵当即反应过来，将田香一边一右地押住，防止了她再寻死。
杜婉刚忙小心脏都提起来了。
这可是唯一的线索了呀。
再断了的话，杜婉估计会气得吐血。
正事上，杜婉还是很懂事的，不会胡乱指挥。
穆思安询问了几句，田香一直闭嘴不说。
裴灏眉宇轻轻拧了起来，一个心存死志的犯人，想靠问几下就让其开口很难，可又不是没有办法，“来人。去查一查田香的家人，再把人带上来。”
田香猛地抬头，恐惧地看向裴灏。
这个宛如天人似的公子，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
田香惶恐地嚷嚷道：“我认罪，我认了，冯大虎想玷污我，我就杀了他。这事儿与我的家人无关，他们都不知情。祸不及家人！”
“呵，谁跟你说，祸不及家人的？”裴灏嘲讽地说着。
杜婉跟着附和，开始带节奏地说道：“对呀，怎么可能会祸不及家人呢？有一个杀人犯的亲人，他们还能落得好吗？好一点的下场，就是被主家卖掉，不好的直接打死。”
“胡说！不会的！”
田香硬着嘴嚷嚷，可明显是慌了。
杜婉正色说道：“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
田香霎时面如死灰，双眼里全是绝望。
第142章 连死都成了奢望
没多久，田香的父母和哥哥，被官兵带了过来。
三个人都只是普通的人，很是忐忑不安。
当见到田香跪着的样子三个人都吓得不轻，连忙惶恐地跪下来磕头。
裴灏又道：“说吧，为什么要杀冯大虎？”
“都说了，是他、是他玷污了奴婢，毁了我的清白，奴婢才恨得他死。”
“呵，钱寿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你不杀他，却要杀冯大虎？再不说实话，不要怪本官无情。”裴灏身上的官威很盛，威慑力很强。
这时田香吓瘫软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忌惮什么，还是压抑着什么，迟迟不肯交待。
良久，田香才颤抖地问：“奴婢若说，大人会保奴婢的家人平安吗？”
“你有何资格跟本官谈条件？”裴灏没有应允田香的要求。
田香紧紧地咬着唇角。
唇角流出血了，田香都不知道痛，“奴婢可以选择不说的。”
“你说不说都是死。可你如果老实交待了，你的家人还会有一丝生机。若你坚持不说的话，他们一定会死。”裴灏声音很淡漠，宛如冬至的雪，冷飕飕的。
这一刻，世子爷严谨到不近人情。
在上位者的眼里，几条奴才的贱命，跟路边的野狗没什么两样。
权贵最厌恶的事即是被人威胁。
如果裴灏接受了一个贱婢的威胁，传出去才是一场笑话。
裴灏淡淡地看了胡三一眼。
胡三心领神会，当即铛锵的一声，拨出了长刀，架到了田香哥哥的脖子上。
田香父母卑微地跪地求饶。
田母在见到儿子脖子上划出的血线，更是吓得差点崩溃了，“你个死丫头，快说快说！你是想害死你哥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