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以他家的家底,也能在城里开铺子。不过他们都是老实的庄户, 从未想过去城里生活,他就觉得金满山还挺有魄力的。
宋华文听到宋巧儿先是皱眉,宋长泽归宋长泽,他现在还是不喜宋巧儿, 觉得她当年让族里丢了大脸。
宋长元劝道:“爹, 当年的事您也别揪着不放了。要不是银婶子做得过分,巧儿姐姐又怎么会出此下策。她要是真被银婶子卖给人做妾, 咱们族里才更丢脸吧?再说了, 您可别忘了华银叔的那个继女, 给人做妾才10年人就没了。要是巧儿姐姐也给人做妾,说不定现在也没了呢。”
“我什么都没说, 你倒是有这许多话。”宋华文瞪了儿子一眼,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对宋巧儿有偏见。虽说那李玉兰不是他们族里的姑娘,不过摊上赵氏那么狠心的娘, 也是造孽。“行了,不是说结亲的事儿吗,你扯出这许多来。”
宋长元嘿嘿一笑, “爹, 你说金满山开铺子, 其中有没有长泽的功劳?”
宋华文道:“若是他家早早便在城里开了铺子, 那确实是金满山的本事。可若是长泽搬到城里后他才开的铺子,那八成是长泽帮他张罗的。”
宋长元一想好像也是。不过自打宋长泽搬进城里……不, 应该说是搭上沈三爷,这日子过得,他们已经拍马都赶不上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长泽家的运气也太好了,怎么就那么巧,救了沈三爷的儿子呢?”
宋长元现在特别羡慕宋长泽,搬到城里也才一年就已经完全不像庄户了,身上都穿的是绸缎袍子。而他平时都是粗布裋褐,赶上年节才能穿细布长袍。对了,他还在庄子里看到宋长泽穿过鼠皮袍子,他在城里的成衣铺子看到过,那一件就要4、50两银呢。乖乖,他这族弟是真发达了。
“这人呐,一辈子还真不好说。”宋华文也忍不住感慨,“长泽在家时日子过得憋屈,这不是一抓住机会就顺势起来了吗?不过他现在说话做事比你都强,你以后多跟他学着些。”
“爹,你不知道,长泽现在说话可讲究了。”宋长元忍不住道,“有一回在庄子上,有个来进货的大商人,长泽跟他说话时还引经据典,像个读书人。我就问他,他说他现在不用干农活了,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看看书。
我记得他也就上过三年村学堂,不过他那时候确实经常被先生夸。咦?爹您说要是当年银二叔供长泽读书,他是不是现在都考中秀才了?我觉得至少得比长桂强。”
宋华文白了儿子一眼,“那赵氏即便有诸多不好,但是长桂读书的费用却是用的她的嫁妆。她又凭什么拿自己的嫁妆供继子读书?”
宋长元:“……”忘了这茬了。
不过宋长元还是有些替宋长泽抱不平,“可以供两个人嘛,兄弟俩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你说得轻巧,不知道读书有多费钱。”宋华文道,“你便是只供青玉一个,还整天说银钱花得快呢。”
宋长元:“……”
“好吧,不说读书。我觉得长泽现在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宋长元忍不住腹诽,宋长泽现在看着都比他年轻了,难道住在城里这么养人吗?“您说他以前为什么要过得那么憋屈啊?要不是这回摔断了腿,他是不是就忍一辈子了?”
虽然宋华银家都是赵氏说了算,可但凡宋长泽稍微表现得有些不寻常,他爹肯定要去找银二叔说道说道的。
“不忍,你觉得他能干啥?”宋华文觉得,虽然宋长泽现在看着挺有本事的,不过那也是因为他背靠沈三爷。你让他自己在城里折腾,就未必能做出什么来了。而他在村里,就算再有本事,还不是一样要种田。
别管怎么样吧,反正宋长泽现在遇到了沈三爷这个贵人,活该他发财。
“不过爹,现在长泽出息了,您没事儿的时候也得过去敲打一下银二叔。我听我媳妇说,银二婶经常在村里说她家分给长泽那么多田地,长泽每次送的节礼却十分寒酸。就冲长泽每次给咱家送的节礼,就能知道他往银二叔家送的只多不少。这可比族里其他人送的多多了,就这样,银二婶也不满足,难不成还想让长泽把家底都给她不成?”
宋华文听了也是皱眉,“行了,我知道了。”这个确实要敲打,不然赵氏都要把族里的风气带歪了。
父子俩说了一回宋长泽。回屋的时候,宋长元便又跟自己媳妇钱氏说了,让她有空去一趟宋柳家,问问她娘方氏是否有结亲的打算。
等方氏听完钱氏的来意,颇有些奇怪,“她家怎么会想跟我家柳儿结亲呢?”
听钱氏的意思,宋巧儿家已经在城里置了铺子,那怎的不找个城里姑娘。
钱氏便说了原因,“巧儿家的老大其他方面都好,就是性子有些闷,不大爱说话,所以想找个能撑起门户的姑娘。这不是前几天族里祭祀,长泽媳妇便听说你家柳儿能干,回去跟巧儿说了,这才有我今天上门的事。”
方氏想到自己女儿确实能干,就是村里也有不少好后生有意,女儿非说要再等两年。方氏其实也不愿意耽搁了女儿,不过女儿说两年后她也才18岁,算不得大。她虽然觉得不妥,为了儿子,她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