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一噎,但她霸道惯了,才不管是非对错。沈四爷虽然有三个儿女,却只沈若云是袁氏生的,自然极尽宠爱,而她对庶子庶女却极是刻薄。总之,谁也不能叫她女儿受委屈。
袁氏见下人去了女儿的院子,忙叫自己身边的嬷嬷去拦。沈四爷则是抓住袁氏,“袁氏,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好的女儿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儿了?”
袁氏气极,“沈明致,你就是个孬种,只会对着自己媳妇闺女耍威风。”
袁氏挣不开沈四爷的钳制,直接抓向他的脸。沈四爷是个极讲究的人,结果被袁氏抓花了脸,顿时暴怒,反手甩了袁氏一巴掌。
袁氏立时撒起泼来。沈四爷大骂泼妇,随即出了门。等袁氏去了女儿院子,发现她已经被送去了祠堂,而祠堂门口守着的下人则是沈明远派来的,根本进不去。
袁氏无法,最后哭哭啼啼回了娘家。
这边闹得厉害,沈明远也听说了。他觉得,袁氏就是欠教训,仗着是袁县丞的女儿,愣是在家称王称霸,所以他根本没去劝。
而沈二太太本就身子不好,见儿子被儿媳抓坏了脸,也生气了,叫儿子晾袁氏几天,不要去接。
“你家这位四爷……”宋长泽听完热闹,脸上是跟沈明远相同的一言难尽,“也不能光顾着读书,好歹放些心思在家里。不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可他连家都管不好。果然妻贤夫祸少,沈四爷一直没考中,不会是被袁氏给带累的吧?”
“也不全是。”沈明远笑道,“我那四堂弟比大堂哥差得远了,他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却一门心思想要科举出仕。”
宋长泽还是有些疑惑,“你们沈家是书香门第,沈四爷又是读书人,怎么给他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回来?”
“我也不知道二叔家怎么想的。”沈明远那会儿还在京城呢。
宋长泽一想也是,便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又想起一事,道:“虽然是你侄女挑事在先,但我闺女也有错,说话有些不客气。我会让她在家反省,暂时不去上学了。”
“倒也不必如此。”沈明远劝了几句。不过宋长泽很是坚持,毕竟总要给沈家一个交待,以免沈明远难做。
其实宋长泽所说的在家反省就是暂时不出门,正好让宋映姝抓紧时间写她的数学书。他的农书都快写完了,闺女的书才写了个开头就没下文了。
沈明远觉得如此也好,省得外人说宋家没规矩。
两人说完八卦,宋长泽便又说起他把羊毛线生意送给崔知县的事。
“你……你这是为何?”沈明远对于宋长泽的做法十分不解,这样赚钱的生意竟直接拱手让人了。
宋长泽解释道:“其实羊毛线生意也就第一年赚钱。你看着吧,今冬便会有很多人跟风效仿。实在是因为这个没啥技术含量,便是自家养几只羊,剪了毛也能让家里的妇人纺成线,织成毛衣。
当然,只要我不公开织毛衣的法子,这生意确实能做几年。但是我那庄子小,光靠卖羊毛衣裤,利润也有限。而如果我把法子公开,却可以帮助很多人。至少一些妇人买回去羊毛线织成毛衣,还能赚些手工费。”
近来他常听说有人来他庄子上买羊毛线,再请人织成羊毛衣裤卖出去,赚个差价。他觉得挺好,甚至都开始想自己这边要不要也如同派手工一样,找附近村里的妇人织毛衣了。
不过等崔知县将羊毛线生意做起来,庄子里的生意肯定受影响,还是算了。
沈明远没想到宋长泽居然是这般想的,登时肃然起敬,“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长泽兄高义啊!你说得对,人确实不能只顾着自己。”
“哪里哪里。”宋长泽谦虚道,“我就是觉得,钱是赚不完的,如果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好事,积攒些功德也是好的。”
沈明远对此深表赞同,甚至已经开始想,他今后也要多行善事,积攒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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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沈明远又来了,还给宋长泽带来了沈四爷内宅的后续。
沈若云罚跪三天,出来后听说母亲回了袁家,便也要去。不过沈四爷直接禁了她的足,时间也改为半年,让她好好抄书反省,学规矩。
沈若云一开始不肯,沈四爷便从母亲那里要来两个厉害的嬷嬷。沈若云闹腾了几天,最近终于老实了。
而袁氏在家等了半个月,也没等来沈四爷低头认错。康氏本想去沈家闹上一闹,不过被袁县丞狠狠训斥了。
袁县丞自打在崔知县手里吃了一次亏后,虽然行事十分低调,但也一直在想怎么扳回一城。最近他也发现了宋长泽的与众不同之处,不然沈明远也不会与之结交。
袁县丞还在想怎么把宋长泽拉到自己这边呢,结果自己媳妇和女儿便惹出这样的事,将人给彻底的得罪了。他本就跟崔知县不对付,如此岂非将宋长泽推到了崔知县那一边。这两个蠢货当真一箭双雕,既得罪了宋长泽,又得罪了沈明远。
袁县丞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又将母女俩骂了一通。
袁氏在娘家的日子不好过,她爹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娘似乎也有些埋怨她。最后没办法,她只能自己灰溜溜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