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家兄弟回来了,许氏自然要好好问问。她见男人又不说话了,忍不住自己开了口,“高胜啊,你们这回去城里这么久怎么不叫上长生一起呢?你们好歹是兄弟,有了好事可不能忘了兄弟啊。”
高胜已经听冯氏说了之前的借口,便笑道:“婶子,我们兄弟是去帮表姑家干活,真要叫长生一起,您怕是要说我们有好事不想着长生,干活倒是惦记他了。”
许氏一噎,但还是强笑道:“都是亲戚里道的,帮着干点儿活怎么了,你这孩子倒是来打趣我。”
高胜:“呵呵。”
许氏:“……”
许氏不理高胜的嘲笑,又问:“那你们在城里这么长时间总不能都在帮你表姑家干活吧?”
“那倒没有。”高胜道,“后来我们听说城里要举办糖果大赛,县衙那边招人做吃食卖,就去报了名。然后一人跟师傅学了一样做吃食的方子,又摆了一个月的吃食摊子。”
“啥?”许氏震惊,“那师傅就白白将手艺教给你们?”
“当然不是。”高胜笑道,“我们赚了钱也要交一部分给县衙的。”
“那要交多少,你们这回赚了多少钱?”许氏急切的问。
高胜只笑笑,却不说话。赚钱的事当然不可能随便告诉外人。
“那你们做的啥吃食?这个总能说了吧。”
这个高胜倒是没瞒着,直接说了。
许氏听完顿时捶胸顿足,这样的好事自家竟然没赶上,哎哟可悔死她了。于是她又抱怨起来,“那你咋不知道捎个信回来,叫长生也去呢?”
高胜:“县衙就招几个人,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我就是跑回来告诉您也没用啊。”
许氏听了又是一阵气闷,突然想到什么,又道:“这事你表叔肯定早就知道,他怎么就不能提前捎个信回来,叫我家长生也跟着师傅学门手艺呢?”
高胜被许氏理所当然的话气乐了,实在没忍住就怼了回去:“婶子,别说表叔管着县衙一大摊子的事未必知道这种小事,就算知道,人家凭啥告诉你?表叔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您可别说两家是亲戚,他就应该帮衬。当初表叔家日子过得艰难,在赵氏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您怎么没念着亲戚情分帮衬一把呢?现在看人家发达了,您又记得亲戚情分了?”
“你……你怎么说话呢?”许氏不乐意了,“难道你家就帮衬你表叔了?”
“也算不上帮衬。不过姑奶奶没了后,我爷去看了表叔好几回。”高胜道,“只不过那时表叔被赵氏哄住了,不肯相信我爷,我爷后来才没再去了。后来表叔自己醒悟过来,念着我爷的好,两家这才又重新来往起来。”
“你提从前就没意思了。”许氏抓住高胜话里的漏洞,“那时候家里生计艰难,你叔自己都穷得快吃不上饭了,又如何帮衬你表叔?你就说现在,都是一样的亲戚,为啥你表叔有啥好事都想着你家,就跟没我们家这门亲戚似的。”
“我爷是表叔的亲舅舅,表叔帮衬家里是看在我爷的面子上,跟我爹和二叔可没关系。”高胜道,“抛开我爷这层关系,我爹和二叔要想跟表叔维持好关系,就得有来有往。人家送了节礼你不能理所当然的收下,一点儿回礼都没有。”
高胜这么说是因为宋长泽第一次叫周大福给他舅舅送节礼时,顺便也给高善家送过四色礼。宋长泽是觉得两家离的近,就意思了一下,东西并不贵重。然而,等周大福离开也没收到高善家的回礼,后面宋长泽就再没送过。
那时冯氏还曾提醒过许氏要回礼,许氏就说她家的东西宋长泽哪里能看得上,还不如不回。
后来周大福再来替宋长泽给高旺送节礼,许氏见没她家的,还以为冯氏贪了她家的东西,还曾问过,冯氏自然说没有。许氏又去问周大福,周大福自然也说没有。许氏这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回两样礼了。
许氏听出高胜话里有话,不禁有些气恼,“你表叔也就往我家送过一回节礼,后面就再没送了。”
高胜呵呵:“我要是给人送节礼,连个回礼都没收到,以后我也不会再送。”
许氏:“……”
高胜又问:“对了,表叔给堂弟堂妹见面礼,堂弟成亲时也随了礼,您还过什么?”
许氏立即道:“等你表叔的闺女成亲,我自然会随礼。”
高胜:“那表姑跟表叔一母同胞,表姑家的两个表弟成亲,您怎么也不随礼呢?”
许氏说得理所当然:“我跟你表姑家又没来往。再说了,长生成亲,你表姑不也没随礼吗?”
许氏觉得,当初她儿子成亲时,宋长泽是随了礼,可宋巧儿没随啊。况且宋巧儿当众给她没脸,她才不要给宋巧儿随礼呢。
高胜笑了一下:“要这么说的话,您家跟表叔家也没啥来往,或者说只有表叔来,您从来没往过吧?所以他有事想不到您家不是很正常吗?”
高胜觉得许氏分明就是看人下菜碟,有本事的就来往,没本事的就不来往。这样为人处事,谁搭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