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真是后悔,错过了跟燕王示好的机会。回去后她立即又把女儿给骂了一顿,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却说刘氏既已知道继子没死,跟男人商议好,很快就跟吏部侍郎的夫人搭上了线,含蓄表达了要让继子去方知州家做赘婿的意思。
侍郎夫人先是详细了解了崔庭澜的情况,听完便有些意动。既然杨遇春的这个儿子是由崔知县养大,那跟杨家便不亲近,如果入赘,也能老实的过日子。总好过那些入赘了还惦记着自家的男人。
不过,这事还得看她小姑子那边是个什么意思。再一个,也要当面相看一下才行。
侍郎夫人便说了自己的意思,刘氏自然愿意。
杨遇春听刘氏已经说定两家的亲事后很是高兴,他怕夜长梦多,就想早些定亲。只是杨大力都走两个多月了,却还没回来。不过是叫他去接个人,竟拖了这许多时间。
终于,杨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杨管事给盼回来了。
杨管事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诉说这一路上的辛酸与不易。
杨遇春听得不耐烦,问道:“人可是接回来了,怎么没见?”
杨管事一顿,这才想起来正事,赶紧道:“老爷不好了,舅老爷竟然说现在的大少爷是被调包的,他还要派人来找您讨个说法,让您交出真正的大少爷呢?”
杨遇春:“???”
“你说什么?”杨遇春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少爷被调包了?”
杨管事小心的点了下头,“舅老爷是这么说的。”
“呵,崔濯他是疯了吗?”杨遇春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孩子明明是崔氏跟野男人生的,现在崔濯竟然说他是调包的,这怎么可能?
其实,杨遇春之所以会觉得崔庭澜不是他儿子,也是因为刘氏的提醒。自打刘氏进门,杨遇春就不怎么去崔氏的院子了,便是崔氏给他生了儿子,他也没怎么看过。后来崔氏没了,他只拨了几个下人过去伺候,平时连问一声都没有。要不是崔知县经常过来看外甥,他几乎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后来有一天,刘氏跟他说,这孩子长得与他并无一丝相似,也不知道像了谁。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杨遇春越看越觉得崔庭澜不像自己,便偷偷抓着孩子滴血验亲。在发现两人的血液并不相溶后,杨遇春气坏了,立即认定这孽种肯定是崔氏背着他跟野男人生的。
杨遇春当时就想掐死这个孩子,好在正赶上崔知县来看外甥,他才冷静下来。
后来崔知县质问他为何苛待孩子,杨遇春才会直接说出崔庭澜不是他儿子的话来。也幸好崔知县及时将崔庭澜接了回去,不然他早晚要死在杨遇春手里。
杨遇春既已认定崔庭澜是崔氏跟其他男人所生,再听杨管事说什么调包的话便觉荒唐。他思索了一下崔知县的用意,很快就弄明白了,崔濯分明是不想把儿子还给他,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倒打一耙。
也是,若他养了十来年的孩子突然有人想来摘桃子,他也不会愿意。要是没有跟胡知州家联姻的事,他也就随崔濯去了,可现在不行,他还等着把人要回来做赘婿呢。若他不回来,就得自己儿子去了。
所以,一定要把人要回来。崔知县要是不还,他就上本弹劾他强夺他人之子。到时候他怕是连自己都保不住。
当然,如果能不撕破脸,他也不愿意如此做,就看崔濯如何选择了。
正好,杨大力说崔濯要派人来跟他讨说法,那他就等着。到时候崔濯必要乖乖的将人给他送回来。
等了五六天,杨遇春终于把崔家人给等来了。
来杨家的是崔府的得力管家和他的儿子崔亮,以及吴嬷嬷和明月,另有四个护卫护送。
到京城后,这些人先回了崔家老宅,再派人去打听杨府的位置,隔门投了帖,等第二天才精神抖擞的去了杨府。
崔管家等人一到,就立即被杨府的下人请了进去。
见到杨遇春,崔管家看似恭敬的问道:“姑老爷,想必您家的下人已经说过了,现在崔府的表少爷并非姑太太亲生,而是被人恶意调换的。所以我们老爷让我来问问,您把我们崔家真正的表少爷弄哪儿去了,还请您给我们老爷一个交待。”
“呵,”杨遇春冷笑,“你们老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编出个调换的故事,就可以不将我儿子还回来了吗?告诉他,不可能!”
崔管家说话不卑不亢,“姑老爷,我们老爷之所以会认定表少爷被人恶意调换,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着,崔管家便叫吴嬷嬷和明月出来,讲述了一回当年产房发生的变故。
杨遇春一脸的不相信,“既然觉得孩子是被调换的,怎么你们当年不说?”
“当时只以为眼花。”明月道,“这不是老爷询问我们当年小姐生产时是不是伤了身子,我们这才想起来的。”
等两人说完,崔管家又补充道:“我们老爷说,您当年跟崔府现在的澜少爷曾经滴血验亲,说明您跟澜少爷确实并非父子。再加上表少爷被稳婆抱出去时身上还有胎记,但是抱回来后就没了胎记,足以说明表少爷被人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