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遇春皱眉,若是没跟胡家说定,人不回来也就算了。可是两家都已经说定亲事,现在却反悔,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自己的亲儿子去吧?
“你不是自诩能干吗?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办?”杨遇春问。
刘氏哪里能知道,她跟杨遇春同样的想法,绝不肯送亲儿子去做赘婿。
“算了,到时候就只能跟侍郎夫人说崔家不肯将孩子还回来,咱们也没办法。”
杨遇春点头,“暂时只能这样了,你到时好好跟侍郎夫人陪个不是,再多送些厚礼过去,别叫她恶了咱家。”
杨遇春越想越是不甘,多好的结交吏部侍郎家的机会啊,竟就要没了。他不禁在心里暗骂崔知县不识抬举,既然他认定孩子被调换了,又不是他亲外甥,倒是给他送回来啊,他还有用呢。
等崔管家再次带人来杨家要说法的时候,杨遇春便道:“既然你们认定孩子是被调换的,怎的不将孩子给我送回来呢?反正也不是你们老爷的外甥。”
崔管家很痛快,“只要姑老爷将老爷的亲外甥交出来,小人便立即回去将澜少爷给您送回来。”
杨遇春在想,要不要随便找个人糊弄一下大舅子呢?
崔管家继续道:“想来我们真正的表少爷生得应该十分像姑太太才对,姑老爷您可别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们老爷。”
杨遇春:“……”
杨遇春冷笑,“行了,我知道你们老爷编出来调包的事情,不过是不想我将孩子接来罢了。我也明白,到底养了十几年有了感情,哪里能割舍得下。本来我是想着,孩子年纪也大了,我是他爹,怎么也要给他张罗一门亲事。既然你们老爷不愿意,那便算了。反正孩子是他养大的,便随他去吧。”
“呵,姑老爷这话就不对了。”崔管家道,“这可是事关家族血脉,我们老爷怎么可能胡编。明明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姑老爷却不肯信,到底还要我们老爷如何证明?”
崔管家因为听吴嬷嬷和明月说过当年产房的事,便认定表少爷被狠毒的刘氏给调换了。至于真正的表少爷,他也觉得肯定已经被刘氏给害了,所以老爷才会交待他在京里打听一下消息,若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这笔账他以后会跟杨遇春算的。
也正是因为崔管家等人认定孩子被换,这才让杨遇春陷入怀疑之中。
这次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而没过几天,京中便传出杨家嫡长子被人调了包,崔知县养了多年的外甥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一时间,这件新鲜事传得满京都是,众人听得也觉得新奇。
杨遇春也听说了,气得咬牙切齿,自家成了京中闲人的谈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一听就是崔管家放出去的风声,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杨遇春又把崔管家叫来质问,崔管家便说谁叫杨家不肯交出真正的崔家表少爷,他当然要自己去找了。
杨遇春真是恨不得将崔管家一行赶出京城,只可惜里面有四个护卫,让他不太好动手。
而侍郎夫人那边也听到了流言,一下就想明白了。这岂不是说,刘氏跟她说的入赘的并非杨家亲子,根本就是个父母不详的。她兄弟家虽然要招上门女婿,却也不能要这样的人,多的是好人家的公子愿意呢。
侍郎夫人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她都已经跟弟弟那边说好了,结果这边又变了卦,让她在弟媳妇跟前没脸儿。
侍郎夫人立即叫来刘氏,问她是什么意思?
“夫人您可别被骗了。”刘氏赔笑道,“分明是崔家不肯将我们杨家的孩子还回来,才放出这样的流言。要不然您说,既然崔家知道那孩子不是亲外甥,怎么不把他赶出门呢?”
侍郎夫人听着似乎也有些道理,便问刘氏,“那你们杨家打算怎么处理?”
刘氏叹气,“本来那孩子能进胡家的门,也是他的造化,谁成想崔家竟不愿意。只是崔家到底养了那孩子多年,我们老爷也不好伤了亲戚情分,强行将孩子带回来。所以您看,这事要不就算了?”
“你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侍郎夫人道,“又不是只有之前的嫡子能入赘。”要是刘氏的儿子能看得过眼,弟弟家想必也是愿意的。
刘氏当然不肯,赔笑道:“我家老二要给我们养老,老三年纪还小呢,怕是不合适。”
侍郎夫人冷笑,这刘氏只想拿前头正室的孩子作人情,虽说情有可原,可到底叫人心里膈应。便直接拉下了脸,“你既不愿意,那便算了。”
说着便端起茶盏送客。
刘氏还待再说两句好话,却被侍郎府的丫鬟直接请了出去。
这回刘氏当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早知道还不如别打这个主意呢。
却说燕王府也听说了杨家孩子被调包的事。燕王甚至还在想,杨家的孩子也被调包了,有没有可能跟他儿子的事有关系?不然也太巧了吧。
因为儿子至今没找回来,燕王对此就上了心,还派府里的侍卫长去查探一番。
崔管家在京中待了一个月,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功成身退,没过多久就回了北安城,跟崔知县汇报情况。而崔知县听说后,心情就更糟了,杨遇春不敢上本,这说明他妹妹的死杨遇春确实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