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泽一挥手,“先吃饭。”
待三人吃过饭便各自回房准备休息,考这一天也相当累脑子,反正宋长泽是不怎么想说话的,只打算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
可惜他刚回房,崔庭澜就追过来了。
“怎么了?”宋长泽见他皱着眉,一副十分困惑的表情。
“先生,今日那位学政大人竟盯着我看了半晌,一副见鬼的表情。”崔庭澜道,“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崔庭澜的五感何其敏锐,从赵御史打量他时就感觉到了。本来他那会正苦思如何破题,可这位学政大人竟一直盯着他看。虽然后面目光有所收敛,但还是偷偷打量。他就感觉这事应该有问题。
“难道你的容貌像他认识的人?”宋长泽猜测,“或许把你当成了他认识的人。”
崔庭澜想想可能吧,遂不管了。
却说赵御史虽想立即就往家里写信,可这些童生们考完了,他还要在卷房批阅,总不好这时候立即就做私事。
试卷太多,学官们先帮着黜落一些明显上不了榜的,剩下的却要赵文言这个学政评选出来,如此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不过这回院试倒有几个童生的文章作得十分出彩,赵御史先选出五经魁首,比较过后再选出最优者做了案首。
院试取40名,赵御史又将剩下的试卷逐一看过。在看宋长泽的文章时,却发现被学官们排在了后面,看来他的文章并不被人看重。不过赵御史倒觉得他的文章可圈可点,而且他想到这人帮着北安城知县筹办过糖果大赛,显然是有些能力的,遂将他排在了最后一名。
随即,赵御史又想起那个跟陈公子生得十分相似的人,便将他的试卷也放在了取中的人之中。
本来赵御史批阅完卷子排好名次就要给家里写信,不过他又觉得最好问一问崔庭澜的情况,这样也能写的更详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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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放榜,三人在家等待,照例是伍拾去看榜。
宋长泽有些紧张,要是没中,下回还得再来考。这又不像现代,不仅交通不便,而且考试的规矩又多,考一回遭一回罪。所以他还是很希望能一次就过的。
金承宗同样有些坐立不安,不时朝外探头张望,甚至还想亲自去看榜。不过宋长泽没让,看榜的人多,万一再发生踩踏咋整。
崔庭澜看似淡定,但明显话多了不少,想来也是不愿意再考第二次的。
这次伍拾同样冲到了看榜人群最前面,并且很有经验的从最后一名找起。
果然,伍拾一下就看中了他家老爷的名字,再往上找,隔了两名便是崔庭澜。想到还有表少爷金承宗,伍拾又往上找,可惜直看到第一名案首,也没有金承宗的名字。
伍拾怕自己看漏了,想着表少年去年府试的名次比他家老爷还高呢。没道理他家老爷取中了,表少爷不中,遂又找了一遍,确定真的没有,这才回家报信。
“老爷,中啦,您跟崔少爷都中啦。”伍拾一进大门就喊起来。
宋长泽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中了就好中了就好哇。不过想到伍拾说的是他跟崔庭澜,又问:“表少爷呢?”
伍拾小心的道:“小人没在榜上看到表少爷的名字。”
宋长泽叹气,拍拍金承宗的肩膀,“别灰心,回去再多读两年书,下回一准能中的。”
金承宗勉强笑道:“舅舅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到,这回也是积累一下经验。”接着又向两人道了恭喜。
本来金承宗这回院试就不太有把握,不是很想参加。宋巧儿却希望自己儿子能试一下,哪怕增加些应考经验呢。主要是儿子跟他舅舅一起赴考,宋巧儿比较放心。
崔庭澜也安慰了金承宗几句,这才顾得上询问名次。
就听伍拾非常高兴的说:“老爷您考了第40名,崔少爷考了第37名。”
宋长泽想了想,哦,又是孙山啊。不错不错,别人是连中三元,他是连中孙山,区别不……甚大。
可惜外甥没考中,宋长泽不好表现得太高兴,不然他嘴角肯定要咧到耳根了。
崔庭澜同样高兴,太好了,他终于考中秀才了,以后都不用读书了。至于举人,感觉……还是看天意吧,这回院试看天意不就中了。
宋长泽突然又想起了宋长桂,问伍拾:“你可知我二弟可有考中?”
这个伍拾还真没注意,倒是崔庭澜的小厮是个机灵的,立即道:“宋先生,小人仔细看过了,榜上并没有宋二老爷的名讳。”
宋长泽一听就更高兴了,他果然比宋长桂会读书,先于他考中了秀才,回去可得跟他爹好好炫耀一下。
没过多久,报喜的官差就来了。除了往这些新鲜出炉的生员落脚的客栈或者住所报喜的,另外还有往生员们家乡报喜的。
宋长泽看着喜报上面写着的——捷报!今北安县童生宋长泽,取中为壬寅年岁试第40名秀才。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欢喜。
照例听报喜官差说了一堆吉祥话,宋长泽和崔庭澜都赏了喜钱。
放榜过后还有一场覆试,主要是为了确认考生笔迹和作文章的水平,以确认不是作弊就行。宋长泽和崔庭澜很顺利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