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泽玉唇边的轻笑掺了寒,他转身,淡漠道:“你先回去吧。”
“你是在跟我生气吗?”
话才说完, 楼泽玉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安语心上也瞬间添了些恼,怎么一提到方修然他就这么大反应?
明明早就说过不会和方修然有过多纠缠, 难不成还要断绝所有异性来往他才会满意?
一时气愤不已,安语也紧跟着出门下楼。
贺意邀请函的事情没有着落,她只能找林琦思帮忙。
本想着去看看余韵那边有没有结束,才出电梯, 红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稍显慌乱, 只匆匆一句:“老板从升降舞台上摔下来了。”
红茶给她发了一个私人医院的地址,她甚至没管还在公司里的余韵, 直接下楼去了停车场。
赶到医院的时候方修然已经做完了检查, vip病房里只有红茶和他妈妈陪着。
安语匆匆上前, 得见方修然全须全尾躺在病床上,她也稍稍安了心, 至少没什么大碍。
见着安语,方修然的妈妈宋雅青立刻扬着笑颜。
她朝安语招招手,亲热招呼道:“小语快来让阿姨看看, 咱们得有大半年没见着了吧?”
“是呢阿姨。”她走上前坐在宋雅青身边,又关切问:“方修然伤到哪里了?”
宋雅青拉着她的手,也有些担忧说:“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 尾椎轻微骨裂, 手腕脱臼。”
侧躺着的方修然立马不满道:“妈, 我还是你亲生的吗?骨裂和脱臼叫没什么大碍?”
宋雅青:“你从小就是被我养得太娇气了, 一点小事儿就哭着喊着,吵着闹着。你说你要今天要没在舞台上走神, 你能从上面摔下来?”
“阿姨您别怪他。”安语立马劝道:“演唱会的时间越来越近,排练任务重,他的压力也很大,应该是没休息好才一时走了神。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定也很难受。”
“你感觉好些了吗?”安语问方修然。
方修然看向她的眼神不似往日热情,回应也显得生硬。
“嗯,还行。”
安语有些茫然,怎么才几天不见他对自己的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双手手腕脱臼,意味着他这个靠电吉他火出圈的顶流歌手,将没办法在舞台上大秀吉他solo。
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来看演唱会的歌迷朋友,都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她猜想,应该是这个原因才会让他闷闷不乐。
陪着宋雅青闲聊两句,她被红茶叫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很安静,红茶说话时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再有半个多月就是首场演唱会的时间,突然摔下舞台,她也很担心演唱会的情况,便问红茶:“演唱会要怎么办?”
红茶眉头深锁,似乎正在为此事烦忧。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说:“目前商量下来的结果是取消所有舞蹈动作和他个人的吉他solo,但小语你也知道的,多少人就是冲着老板的solo才一定要来现场,突然受了伤,我们的主音吉他还没有着落。虽说何方那边已经在紧急寻人,但照目前的形势,我估计很难有合适的人选。”
听红茶这么一说,安语心里也跟着着急。
“那他今天,是怎么从舞台上摔下来的?”
红茶又拉着她往边上走了走,说:“这才是我特地找你来的原因。”
“怎么了?”安语一脸茫然。
她稍作迟疑,然后凑近她说:“老板从何方那里看到了你那首《铅笔》的歌词。”
其实这首歌她写的很犹豫,她拿不准究竟要不要唱,是因为最近和楼泽玉关系骤然亲密,她才有勇气把这首歌拿出来。
她已经拒绝了方修然,被他知道自己喜欢楼泽玉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但红茶异于往常焦急的神情却是让她有些许不安。
“他今天跟我发脾气来着。”
红茶说:“老板想毙掉《沉溺》这首歌,还说演唱会的曲目要去掉《念我不忘》,今天他在升降舞台上最后排练的曲目就是《念我不忘》,结尾solo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跟谁较劲,最后一段弹得狂躁不安。”
“乐队都以为他freestyle,就跟着他的音调走了一段,谁知道他突然生气,摘了吉他扔在一旁,升降舞台还没降落到位他就踩滑摔了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明白了方修然为什么今天会对她这么冷漠。
方修然进了医院,整个演唱会的进程都跟着停摆,红茶接连叹气,眼下可能只有她才能化解危机。
她抬眼看了看西沉的落日,思忖片刻后说:“先别急,我和他谈谈吧。实在不行,他的那些歌我都熟,主音吉他,我也可以上。”
“行。”红茶应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把阿姨送回去,你们聊完我再来接老板出院。”
“他这么早就要出院吗?”
红茶无奈道:“演唱会时间紧,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