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心爱的人,她也受不了这份酸。
心里想着,眼睛便不受控制。
怀中的人轻轻颤抖,楼泽玉再抬眼,便对上她泪眼朦胧。
“怎么了?宝贝?”
他温热的指腹拭去她委屈的泪水,怀中的人却偏头躲开。
她哽咽着说:“我不要你。”
“我再也不要你了!”
无力的双臂推着他,细弱的声音还在控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挣扎要起身,却又被按住。
他猛地抵上来,她身形一顿。
“疼吗?”他问。
水洗过的眼睛透着红,刺痛袭来,摇摇欲坠的眼泪又滚落。
她抽泣着,说:“疼。”
楼泽玉退开,俯身吻去她滚烫的泪水。
轻柔的吻给她安慰,悄无声息抚平她心上的委屈。
“还要吗?”楼泽玉在她耳边轻声问。
后知后觉刚才的控诉急切,她片刻的思索暴露她的犹豫。
泪眼盈盈似水,哭过的声音也闷闷的。
“嗯。”她肯定回答。
楚楚可怜是她的武器,潸潸清泪如海底暗流,骤然拖他沉入漩涡。
他再无办法抗拒她的热烈和温柔。
贪着她的唇,也不肯放过她的纹身。
遍布全身的吻让她双眼里的满月朦胧,月下潭水清亮,泛着微光。
床头抽屉被拉开,撕下亮银包装的声音听来突兀,像她擂鼓般的心跳,震耳欲聋。
月下协调的声音被打乱,走廊里骤然响起的开门声让她惊慌失措。
“是妈妈起来了。”
听出来脚步声的行走趋势,前一秒还绵软无力,后一秒她已经翻身起床,反手把楼泽玉塞进了被子里,顺手按亮了床头的夜灯。
她迅速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睡裙,还没绕到窗边找到拖鞋,门口就传来林琦思的声音。
“泽玉,睡了吗?”
楼泽玉还没来得及应声,安语就先开口喊:“妈妈。”
门打开,林琦思一脸诧异走了进来。
安语迅速起身迎上去,伏在林琦思肩头就开始哭。
“妈妈。”
楼泽玉半躺在床上,神色略显紧绷。
安语哭得突然,林琦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安语哭着控诉:“妈妈,泽玉哥凶我。”
林琦思试图思考的途中被安语打断,她几乎是下意识在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宝贝?”
安语把脸埋在林琦思肩膀,哭得极为伤心,连说话的声音都被抽噎打断。
“泽...泽玉哥说他,不舒服,我以为他生病了就想来看看。”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哭出声音,林琦思拍拍她的背,她才又继续说:“我才来问了他两句,他就凶我。”
“他凶你什么了?”林琦思关切问。
半躺在床上的楼泽玉嘴角抽了抽,却也耐心听她怎么说。
安语又抽泣着说:“泽玉哥说,说我不该穿成这样来他房间。可...可我已经睡下了,我就是,就是一时着急才直接进来的。结果他还凶我,叫我赶紧回去,以后也不要来他房间了!”
“呜呜呜呜,妈妈,我不过是想关心他而已,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哭得停不下来,还说:“妈妈,你帮我骂他!”
“好好好。”林琦思安慰着她说:“妈妈帮你骂他。”
转眼瞧见楼泽玉冷着张脸,林琦思便更信了安语的话,对着楼泽玉就是一顿骂。
“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吗?大晚上给年年惹哭了,这眼睛肿起来明天还怎么见人?”
“你妹妹好心关心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能给人说哭了,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楼泽玉手臂的肌肉颤了颤,他垂着眸子,顺应道:“是,是我话说重了。”
林琦思一边安慰着安语,又看着他说:“以后身体不舒服自己找芳姨拿药,别总想着使唤你妹妹!”
“行。”楼泽玉点头。
安语在心里万分愧疚的同时又十分庆幸,还好,他们还没有进入下一步。
她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连带着体温也升高。
林琦思觉察到她的不对劲,正想要捧着她的脸仔细看看,安语又赶紧抱着她哭诉:“妈妈,肯定是我今天说要住他的婚房他不高兴了,所以对我有意见,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凶我!”
楼泽玉一本正经听她瞎编,也没有出言打断,等她说的差不多了,他才沉声道:“那房子本来就是你的,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你骗人!”
安语转身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却满是难以置信。
林琦思也纳闷儿,遂问:“你过户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楼泽玉直起腰来,缓声问:“三年前你回国是不是签了一份委托书?”
“这样吗?”
安语一脸茫然,试图在记忆中寻找委托书的痕迹,奈何想了半天也丝毫没有记起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