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在台下看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楼泽玉上台讲话她才来了点儿兴致。
知道他今天可能要见一些年纪小的学生代表,上午在替他选西装的时候安语特地挑了柔和的灰色,内搭黑色高领毛衣,胸前别羽毛胸针,神色平和的时候也有几分想让人亲近的冲动。
他在台上讲话的时候神采奕奕,明明目光没有放在她身上,她却感觉那双深邃的眼眸处处都是她。
讲话结束后,有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朋友拿着鲜花走上了舞台,也许是看见楼泽玉紧张,那位小朋友对着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贺意想要救场,楼泽玉却蹲下身来和那小朋友平视。安语难得从他脸上看到微笑,他接过小朋友手里的花说:“谢谢你送我的花。”
也许是这个微笑化解了小朋友的紧张,她也后知后觉说:“谢谢楼叔叔。”
楼泽玉抬手摸摸那小朋友的脸,嘴角的微笑竟然还有几分老父亲的味道。
所有流程结束,楼泽玉下台的时候给她发消息,让她跟着姚望去车里等他。
她坐在底下看了一整场,完全没有猜出来他今天带她来这里的意图。
不是说有人在跟着她?怎么完全没有动静?
心里有好多疑惑,但她又不得不按楼泽玉的意思办。
出去的时候外面正在下小雨,山里水汽重,风一吹冷得她浑身发抖。
她一路小跑回到车里,却又左等右等不见楼泽玉身影。
她百无聊赖撑在车窗前看雨从玻璃缓慢滑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拐过酒店大楼朝室外停车场走来,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人,他还很绅士为身旁的女士撑着伞。
“贺意?”她喃喃自语。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安语赶紧往后一靠,生怕被贺意发现她就在车里。
走到车前,楼泽玉将手中的伞递给了贺意,说:“我到了,这把伞你带走吧。”
贺意从他手中接过,客气道:“谢谢楼总。”
楼泽玉作势要开门上车,手刚放上车门就听贺意叫他:“楼总。”
楼泽玉收回手,很平淡地问:“贺小姐还有事吗?”
贺意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为难,似乎是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她才又开口说:“您可能被骗了。”
楼泽玉将自己的身体微微转向她,做出要继续听她说话的姿态,他又问:“被谁骗?”
“您的妹妹,安语。”她很肯定地说。
楼泽玉的眉头皱了皱,继续问:“她...怎么骗我?”
贺意的脸色变得很快,在楼泽玉的注视下她似乎很紧张。
她不敢和楼泽玉对视,只好看着地上囤积雨水的小水洼说:“我知道您很宠着您的妹妹,但她从波士顿的时候就和方修然纠缠不清。甚至...甚至现在还在跟方修然在一起。”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您是个好人,我不想您被骗,所以想提醒一下您。”
听到这些话的安语更加往里缩了缩,她隐藏得很好,就是想要听听贺意到底想做什么。
楼泽玉挑了挑眉,故意把表情做的很凝重,又问她:“你说她现在和方修然在一起,你有证据吗?”
贺意赶紧拿出手机递给他,又说:“我朋友今天在外面偶遇了他们两个。明明之前在演唱会上他们把关系撇得那么清,但私底下又继续搅和在一起,不光骗您,还骗粉丝。”
楼泽玉仔细看着她给出的照片,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但两人的姿势很明显是抱在一起。
贺意看他看得认真,又继续说:“您了解您的妹妹,这个穿着打扮您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楼泽玉把手机交还给她,面无表情道:“谢谢贺小姐的好意提醒。”
他又作势要上车,贺意再一次喊住了他。
“楼总。”
“还有事吗?”
贺意看他紧皱着眉,莫名有些害怕,但又鼓起勇气问他:“楼总,您还记得七年前JR慈善活动上那个向您献花的女生吗?白裙子,黑头发,单马尾。”
楼泽玉停下手上动作,想了想回答说:“不好意思,时间久远,不太记得。”
贺意却说:“您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
楼泽玉平静看着她,那双寒如冰晶的眼眸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贺意继续说:“我其实是当时基金会资助的学生,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您,但您总是来去匆匆,我都没有和您在私下讲过话。我就是想当面向您说声谢谢,您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
楼泽玉敛去眸中的寒,语气很淡:“客气了贺小姐,你的感谢我已经收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察觉楼泽玉情绪不对,贺意又赶紧问:“我能拥有您的联系方式吗?”
楼泽玉回答:“贺小姐若是有事,可以联系我的助理姚望。”
“我,我其实很仰慕您,喜欢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给我一个了解您的机会?”
安语听着这话忍不住在心里想,贺意还挺勇敢,竟然直接向楼泽玉表白。